个所以然来,她是决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十分认真地凝眉想了想怎么编。
这样一副怅然若失的神色落在镜中,谢宁品咂出了一种失落伤感的况味。
想来丞相如今已经二十快六了,一把年纪的人未娶妻甚至无侍妾无通房,起先看到他那样排斥女眷便认定他心有所属。
谢宁一副被我猜中了的模样,闪着眸光目不转定地盯着镜中的他,却听丞相缓缓开口,“没有。”
啊?不应该啊。谢宁仍旧不死心,循循善诱地加以引导,“那么有过一面之缘的呢,暗生情愫?一见钟情却不得圆满的?或者……”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老师暗中迷恋之人,夜夜入梦,难以入眠的,或者宵想其身……”
行了,越说越不像话了,檀清让及时制止了她,“没有。”
他默默吁了口气,“臣自十五岁起中状元入朝为官,至今满十年,臣这一生注定是为大梁为陛下鞠躬尽瘁的,每日巨万的政事、简牍、奏折看也看不完,批也批不完,殿下也是见过的,哪里还有时间同什么女郎邂逅,更别提一见钟情了。”
这话悠悠出口,竟说出了一种自悲自悯的情绪,“臣忙得都快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何谈邂逅女郎,成就佳话。”
他觉得这样说应当能让她理解了吧,看看丞相,多可怜,他每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只要睁着眼睛的每一刻都在为社稷为百姓为他老谢家奔忙,丞相差点儿感动了自己。
都道少女是最美好的存在,她们鲜活如夏花,单纯似初雪,心底深处透着美好。檀清让这番话不奢求让她放下对他的芥蒂和提防,只要能够让她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他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了。
然,谢宁却非普通少女。此刻她心里头的算盘珠子拨得飞上了天。
这是一个生长在帝王家从小被父兄带大的姑娘,皇家的人三岁便没了单纯的思绪,骨子里透着深邃。
普通少女的希冀和憧憬在谢宁看来缥缈如海市蜃楼,唯有自己看得见摸得到的,从手里一点一点堆积出来的事实才是真实可信的,否则,别人伸给她一条袖子,她都要去摸一摸里头到底有没有胳膊。
谢宁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然,她却可以表现出各种情绪,信任、笃定、愁思、热烈、奔放……只要需要切换自如。只是,若是你轻易信了,那便是被她骗了。
“那老师心目中的女子是何模样,老师喜欢漂亮的吗?”
她的问话无中生有似的,却让丞相想起了曾经的梦境,最近几个月总是做那同一个梦,梦中的女子明艳妩媚却看不清眉眼,他在梦中爱慕她,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他们情投意合……可是那只是个不着边际的梦而已,丞相梦醒曾经琢磨过为何自己会梦到女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归结为,定是被谢宁骚扰的神经衰弱了。
她又问这个问题,檀清让不明白她究竟想知道什么,含糊道,“臣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现在就想。”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我想知道。”
“殿下为何对此感兴趣?”丞相纳罕。
谢宁起身,轻轻往前一步,仰着头看着他,“那老师说,我好看吗?我是老师心目中理想的模样吗?”
檀清让:……
纵然不是第一次被她戏耍,檀清让还是红了脸。
“殿下,这种把戏一而再再而三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侧过脸,一副嫌弃的神情。
谢宁并不介意他的别扭,昨日他照顾了她一整夜,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丞相对她并非全然没有那种心思,谢宁笃定,男人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如果能够用美人计吃定他,对她而言免得大费周章,再好不过了。
大梁丰裕,社会开放,女子禁忌比历代都少,可同男子一样吃酒享乐,对谢宁而言,左右早就顶了个“风流公主”的头衔尽人皆知了,她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