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手绢。
“王,您可还好?!”
后者摇头,咳嗽的程度却越发剧烈,最后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雪白手绢上蓦地溅出一滩包裹不住的嫣红。
却邪顾不得礼数,心急起身:“属下这就去叫太医!”
“站住!咳咳……你,你站住!”
辟轩将手绢扔到手边的银盆之中,急促地喘气道,手颤抖着撑在座椅扶手上,整个人依旧不能自控下滑,脸上颓败之气顿显,“还不到,还不到请脉的日子,拿药来……”
-
转眼五月,上京正是石榴花开的时节,爱美的年轻姑娘簪花着红裙,柳山也十分谨慎地憧憬过嫁给朝中某位官家子弟为妻,倒也说不上多喜欢谁,只觉得人人都向往,嫁人定然是件好事。
她听着远处阵阵娇笑出神,选妃一说悬了了那么久,真到实行之时却迅之又迅。
除去南溟朝中寻常官员子女,最为惹眼的便是玉婉入主常春宫,一时间赏赐无数、追捧无数,当是春宫之主,春风得意。
如此时期,柳山考虑再考虑,选择称病避而不见,看足了七日的热闹,也终于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切,只因继位之后并不留恋后宫的辟轩大改往日行事风格,一连半月宿于常春宫。
而同样在观望的嫔妃们分为两个阵营,一个忌惮玉婉势大,一个本就与玉家在朝中为同一阵营,前者善恶莫辨,后者自然依玉婉马首是瞻。
笑声越来越近,柳山望向头顶一片灰白,南溟气候宜人,这日却是难得的阴天,叫人着实提不起劲——
“王后娘娘,臣妾给娘娘请安。”领头的玉婉身着淡绿衣裙,鬓边粉玉海棠半开,薄薄的眼皮晕着淡妆,清新且娇美。
柳山笑道:“妹妹不必多礼,那日匆忙一见,未得机会相处,我总觉得遗憾。”
玉婉笑着点头,旁旁的宫人顺势将捧着的匣子打开,里头握着几个极为精致小银瓶。
“这是臣妾特意吩咐人去寻的保命丹药,特来献与娘娘,”她道,“臣妾还未谢过娘娘的救命之恩,如今终于有机会,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臣妾来迟。”
柳山回道:“自然……”
两人说话和气,剩下品级低些的嫔妃自然松了口气,你一句我一句闲聊起来,殿中一时还算和睦。
柳山见状默默不语,姿态端庄大方,玉婉看了她几眼,忽然开口:“但那日之事说是彻查,妹妹却知道,有的奴才胆大包天,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殿中蓦然一静——
“他们以为娘娘背井离乡,无母家依靠,打碎牙也要往肚里咽,却不想王最为敬重娘娘……”
她说着话,前半句脸上挂了薄怒,后半句便情真意切:“可王日理万机,难免顾不上后宫中事,似乎日后若有不便,娘娘只管与妹妹说。”
没料到玉婉气焰如此嚣张,柳山表情有些稳不住,再看一旁那些个莺莺燕燕,不知何时瞪大一双眼睛盯着两人,就差没在脸上写“看戏”二字。
柳山不负众望,沉默良久后,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隔着衣裳狠拧了一把大腿,她霎时红了眼,强笑道:“情急之下拉了妹妹,害妹妹落水,真是对不住。”
两相对峙,先坐不住的却是一穿戴素净的清秀女子,品级不高,胆小得厉害,她捂着心口自称身体不适要回宫休息,才打断屋内凝滞的气氛。
其余人见状,纷纷回神借口溜走,唯有玉婉留到最后,欣赏够了柳山脸上的狼狈,才心满意足离开承和宫。
霜儿闷闷不乐:“娘娘,咱们现在竟要如此伏低做小。”
“她势头正盛,难不成咱们还要自找麻烦?”
“您毕竟是王后。”
“可你别忘了,我首先是大梁的子民。”
柳山单手支着脑袋,颇为苦恼:“现在还算好过呢,照她如今这得宠的劲儿,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