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煜安见归海聿凃看他,下颌微扬:“要不你来。”
归海聿凃抚了抚眼,说:“不合适。”
他们越走越黑,归海聿凃往前打出几点鬼火。
借着青幽的光,朦胧间数条黑雾面具,如春笋破土而出。
一张黑雾面具在归海聿凃脚边猛然窜出,嬉笑着仰面看他。
“堂堂冥界之主竟被小鬼嘲笑。”骆煜安揶揄道。
归海聿凃沉气,衣袍上的曼珠沙华莹莹发光,升起细密的红丝,精准绕到每一个拔地而起的黑雾面具。
“侯爷可要看好。”
归海聿凃五指成爪,用力一握,那些面具被红丝分割,他幻化出黑伞,伞柄上的银质蟒蛇,呲着獠牙将黑雾吞噬殆尽。
并未出现凄惨地嘶喊。
“呵。”骆煜安拍着手掌叫好。
“煜安......”肩上的尚颜湫低声道,“放我下来......”
骆煜安手臂卸力,将他扔到地上。
尚颜湫吐得昏天暗地,嫌恶地用破损的衣袖捂着嘴,仰头看清归海聿凃,惊疑道:“方士还有工夫换身衣裳。”
“闲的。”骆煜安说。
归海聿凃收了红丝与黑伞,唤出鬼火带路。
入境七人,七个小鬼头。
是否找到第八人,境主才会出现?
这么多孩子,冲着谁来的?
华凌祁捏着木箸,在桌面上勾画。
“嘭”地一声响,从墙里吐出两人。
“姑娘!”南风爬起来惊喜喊道。
无觉的僧衣尽毁,破布条似的挂在身上。
“无觉禅师每次出现如此......”华凌祁斟酌用词。
“别致。”南风抢先道。
无觉看到一桌的酒肉,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上仙少食杀生之物,也算是为自己赞功德,早日回归仙位才是。”
“禅师还是先整理仪容罢。”南风脱下外裳,递给无觉,说,“姑娘面前,有些失礼。”
华凌祁盯着南风的衣衫,凝眸沉思。
庭院的石榴树微动,跟着便是整座庭院,屋顶瓦瓴晃动震落。
那些孩童惊慌乱逃,顷刻化作云烟。
几人出了大堂,庭院后一张巨口,犹如沉睡的庞然大物,那隐在暗处的便是无穷无尽的身躯。
华凌祁幻化出刀,提刀飞身而上。
齐琡紧随其后。
南风护着无觉,击退周围蔓延生长的黑雾面具。
华凌祁并未攻击那张血盆大口,而是转向右下。
齐琡的眼睛与她同视,能看到异常之处。
右下方向是五彩流光的漩涡。
华凌祁长身一跃,跳了进去。
两人眩晕过后,刚落地,就看到有人刨土。
齐琡上前扳过蹲坐着的人:“阳离。”
阳离灰头土脸,指尖流血,也不停往下挖。
等他从地下刨出一个漆黑的陶瓷罐子,拍掉灰土。
那罐子上封着,红线串着的锈点铜钱缠绕一圈。
“姑娘,这就是境主。”阳离擦着脸颊的土,对华凌祁说,“我解救尚世子时,不慎跌落下沉,见到一名少年,我被带到这里后,那少年钻到地下不见了。”
“你如何断定他就是境主。”华凌祁问道。
“这......”阳离看了看手中的陶瓷罐子,说,“我查郑穞时,见过他家的公子,虽然消瘦些,却与这少年身形很相似。”
“阳离,把他放回原位。”华凌祁深思须臾说。
阳离依言又将陶瓷罐子埋进土里。
齐琡见他不忍,便解释道:“不止这一个,别处还有。”
“有人用术法困住他们,以怨气供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