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不会加你们的,你要救人就出谷去罢。”
姜雨芫急了:
“大师...”
改口道:
“那我该怎么称呼?”
男子犯了难:
“怎么称呼?师祖和师弟们都叫我大师兄,未曾叫过我的名字。”
“谁都该有姓有名啊。”
“有名有姓!姓什么名什么?年岁太久,记不得了。”
男子脸上忽而升起一股惆怅的神情,眼里尽是空旷,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缺失不见了。
姜雨芫这才发觉自己问得唐突了,略带尴尬地笑笑:
“大师兄的称呼最是亲切,我便暂且这样叫吧。”
男子全没听到姜雨芫在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思索,自言自语:
“姓什么名什么?”
总也想不起。
天很快黑下来,大师兄不知变了什么戏法,手里突然就多出一只灯笼,他高举着灯笼,照亮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带着姜雨芫到了一处田舍。
大师兄把胜将军迁到田舍旁的棚子里,横抱着姜宗志往屋里走。姜雨芫抱起阡陌,跟在大师兄身后。
走进去,大师兄凭空吹了几口气,屋角的几盏油灯点亮,把屋子照的明亮又温暖。
田舍虽然质朴,但干净整洁,起居用具一应俱全。
整座房子都是木材造就,打磨的溜光水滑,雕刻着花鸟虫鱼,甚是细致。
屋里的用具也全是木头所制,桌椅板凳自不必说,碗碟盆壶也都是木头的,不仅令姜雨芫想起六通山的石屋,一个全是石头造就,一个全是木头雕刻,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桌上摆着
但二者所在之地,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壤之别。
木屋里除了木头,还有素净柔软的被褥与衣裳,连小小的鞋履与帕子也备得齐全,且料子全是淡青色,和大师兄身上穿的衣衫一模一样。
姜雨芫哪有心思在意这些,跟着大师兄走到里间,见他把姜宗志放在床榻上,也上前把阡陌放在床榻边。回头央求大师兄:
“大师兄,我弟弟的手...”
大师兄仍沉浸在姓甚名谁的难题里,自顾自言语:
“姓什么名什么?”
念叨着往外走了。
姜雨芫追上去,再问他,大师兄还是不停地念叨那句‘姓什么名什么’。
出了屋门,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屋外月明星稀,夜已渐深。
姜雨芫失望地转身回到床榻边。
大师兄居然立即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的浅青素色布袋,交给姜雨芫:
“这是些清热祛毒的草药,你碾碎了给那孩子敷在伤口上,可暂时缓解伤痛。”
说完,转身要走,忽而又回头笑了:
“我想起来了,齐安,我姓齐名安,字旭光。你不是谷里的人,便称我齐师兄罢。”
姜雨芫懵懵地道了声:
“齐师兄,小女谢过赠药之恩。”
齐安严肃地点点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们早些休息吧。”
这下走了没再回来。
姜雨芫目送打开布袋,找来一个木碗和木杵,将草药放在碗里,细细地捣碎了,轻轻敷在姜宗志双手和身上的伤口处。
而后,又在外间的大木桶里找到水,本欲生火烧水,无奈竟找不到一件可以烧水的器皿,全是些木器,只好先拿凉水喂给姜宗志和阡陌。
几等把两个安置好,夜就更深了。
万籁俱静,虫儿都睡了。
姜雨芫睡不着,坐在窗前的桌子前,遥望窗外的一轮明月,思索着明日该怎么办。
窗子半开着,一阵阵清风卷着青草香扑面而来,安静的夜睡得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