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unger Games(三)(4 / 5)

渊博的父亲教给了你什么?”

肯尼的话有些刺耳,但我依然老实回答道:“弓箭。我会打猎。”

“用的有多好?”

“不输于我的父亲。”

“很好,那么你至少能撑过头几天了,”肯尼耸了耸肩,“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中央的那群人喜欢丛林求生,将近有一半的竞技场都以森林为背景。这次说不定也是,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小鸢尾花。”

“不要叫我小鸢尾花,”我有些不满地回怼了回去,“叫我艾瑞斯。”

“都一样,”肯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有些不高兴,但是仍然向他提问:“还有其他建议吗?”

“其他建议么……”肯尼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正当我以为他要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的时候,他忽然大笑了起来,“饥饿游戏的赢家只能是一个人,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活到最后。”

肯尼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在大笑时显得愈发深刻,一股无名的愤怒燃上了我的心头。在他眼里做导师只是一年一度的例行公事,贡品们的结局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分毫,他根本对我们的生命毫不在乎——或者说,只是对我的生命毫不在乎。利威尔毕竟是他的亲人,尽管关系不好,但他或多或少也会偏袒于他,在竞赛中给他尽力争取赞助。

而我,什么也不会有。

忍了很久的眼泪忽然在这个时候就落了下来。就因为我是个没有亲人、没有好友、没有任何牵挂的孤苦伶仃的女孩,所以我就一定要去死吗?可是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明明不在少数,为什么在那一池子票签中偏偏选中了我呢?

身旁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泪眼朦胧中我抬起头,却惊讶地看到利威尔握着一把粘了奶油的小刀,尖厉的刀锋抵在了肯尼的咽喉。

“这一点都不好笑。”利威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肯尼冷眼看着利威尔,下一秒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拳头就砸到了利威尔的脸上。利威尔往后踉跄了几步,桌布被他拽走了大部分,桌上的杯子盘子东倒西歪地摔了一地。他没有倒下,而是靠在车厢的推拉门上死死地盯着脸色同样阴沉的肯尼。

“喂喂喂,今年是给我选了个斗士过来吗?”肯尼阴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利威尔,好几年不见,你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你也不还是那一副混蛋模样?”利威尔冷冷地回道。

“喂喂,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你看看小鸢尾花,你要是有她一半的乖巧……”

“够了!”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吼着,不甘的泪水再次盈满了眼眶。我看向利威尔,又看向肯尼,红着眼睛吼道:“我知道利威尔的实力远超于我,地下区要是能有第三个胜利者也只会是利威尔,不会是我艾瑞斯!我就应该在赛场上乖巧地被杀死,这样利威尔就能少一个威胁他的对象,你们满意了吧?”

我不顾他们愣住的表情,头也不回地摔了门,跑回了我的包厢。我狠狠地砸上了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流起了眼泪。没有人过来安慰我。我一直哭到胃里的牛排被彻底消化,才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身来。

我正没出息地后悔自己在和他们闹掰前怎么没有再多吃点,忽然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帆布袋。那是玛格丽特送我的临别礼物,我一直舍不得动它。饿极了的我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被麻绳封着的牛皮纸包装,大口地嚼起了已经变凉的面包——还是很香,很好吃。

我又一次流下了眼泪。我想起了老爱絮叨的老太太玛格丽特,她现在一定在嘬着她那古董老烟管;我想起了脸上除了横肉外再也没什么表情的面瘫大叔杰拉德,他现在应该在盘点上一周酒馆的库存,为着收获日后的重新开张做准备。

每个人都在重复过着平凡的日常生活,收获日对他们来说只是在平静的湖中央投下的一颗石子。波澜总会消去,石子总会沉在湖底,成为无人问津的普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