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吃,我和表姐过去聊聊天。况且这桌上也不剩什么东西了,还能让我表姐吃剩菜啊。”小白声音紧绷,有些颤抖,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了。说话之间,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反倒拉着萧瞿离开。
郑叔眼中满是阴狠,沉着脸地盯着他们离开。
季越辰没有跟萧瞿过去,而是站在墙边远远地看着他们,啤酒肚男人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
小白扯着萧瞿来到了离刚刚那桌最远的角落,背过身体不住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硕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浸湿高领毛衣领口。他摘下塑料黑框眼镜,拉出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将眼镜戴了回去。双手还在颤抖。
“你没事吧?”萧瞿问道。
小白哆嗦嘴唇,咽了口口水,“刚刚有事,现在没事了。”
萧瞿拎起地上的红色暖瓶,倒了碗水递到他手边,“喝点热水压压惊。”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把推开。
碗里的水洒了出来,溅了萧瞿一手。所幸水的温度不高,只是衣袖湿了,粘在手腕上有些难受。
“别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小白低吼,他夺下碗放在桌上,拉着萧瞿远离宴席。“这里只要坐下,开了席,中途是不能离开的。”
“是不能离开,还是离开不了?”萧瞿反问。这一个是主观原因,一个是外界因素干扰。不过看他刚刚的样子,十有八九是离开不了。
果然,小白的回答印证了萧瞿的猜测。
“这宴席诡异得很,坐下后,就好像有双阴冷的手压在肩膀上,不让你离开。但是我们桌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但是开席之后,他们吃了那些菜,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那种变化我说不出来。”
“你不也吃了?”萧瞿下意识远离他。刚刚她可注意到了,筷子上虽然看不见什么油光,但还是有的,说明他动过筷子。
小白面色慌乱,辩解道:“我没吃。刚送到嘴边,胃病就犯了。要是我吃了,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和你说话。”
萧瞿姑且相信他,就在她想打听他们大巴车是怎么到了这里时,季越辰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面色凝重,“袁老头死了,赶紧离开这里。”他脚步不停,扔下这句话后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小白满脸愕然地看着季越辰,见萧瞿和他认识,便跟在了季越辰身后。
萧瞿看向堂屋,能看见的几张脸上满是喜气,完全不似伪装。但是季越辰没有道理骗她。
身边的空桌不知何时坐满了人,有老人也有孩子,衣着随朴素,却也干净整洁。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接连不断送到了桌上。
萧瞿深深地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院内,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和啤酒肚男子对上的目光。啤酒肚男子两眼发直,脸皮绷紧,嘴角缓缓扯开,怪异地笑着。他嘴角扯到了耳朵边,嘴巴张大,越来越像纸扎人偶。
他的嘴里有东西探了出来,是那张熟悉的阴森鬼脸。
萧瞿并没有被吓到,拙劣的诡计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就会显得格外可笑。
她盯着鬼脸挑衅地笑了起来,手放到了脖颈上做出抹脖子的动作。不就是吓人么,就好像谁不会似的。
鬼脸似乎愤怒了,桀桀的笑声穿透耳膜抵达了萧瞿脑海中。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东西的声音,真是难听。
萧瞿不再停留,她转身追着季越辰而去。路过账房先生时,他惊讶地看着萧瞿,“这就走了?”
萧瞿点头,挥了挥手,一脚踏出大门门槛。然而就在此时,桀桀的笑声再次响起,十分清晰,就好像鬼脸贴在了她耳边。
萧瞿脚步停顿,刚想回头,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身后响起,“袁老头死了!”
账房先生扔下手中的笔朝堂屋跑去,门口迎宾的两个人也顿时变了脸色。
喜庆的唢呐锣鼓陡然变调,庄严沉痛的丧乐哀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