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谈妥了。
她当然不知道,褚玄云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思来想去,心中却总有种隔阂,他不希望虞乔卿搅入这趟浑水,至少尽自己的可能为她遮风挡雨。
“要不在玄光山多留上一阵子?”池雪羽身为玄光山的半个门面,客气挽留,褚玄云却不欲和她周旋。
“不必,这就走了。”男子冲云聆使个眼色,小丫头立马乖巧地凑到他身后。
池雪羽目送他们离开,却听到刚从议事堂方向的小弟子朝这边走来,嬉皮笑脸着,张口闭口都是谢听之。
谢听之的事情她一向放在心上,手中的长剑横在两人面前,冷声道:“谢听之怎么了?”
两人听到这清朗的声音,抬头就见女子眉头蹙起,其中一个开口道:“是谢师兄方才在议事堂,和那个什么飞花阁的褚玄云起了冲突……”
话音未落,池雪羽想到褚玄云突然出现在玄光山,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头也不回地朝着谢听之的洞府飞去。
*
虞乔卿坐在飞船上,入眼皆是缭绕的云雾,偶有高飞的鸟雀,见到这庞然大物纷纷避让。
身后传来脚步声,余光中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这会儿云聆顾忌在舱里面躲懒,想都不用想是褚玄云。
“师兄。”虞乔卿转过头,恰好撞见褚玄云的眸子,男子专注地望着她,过眼烟云落入眼底,她的心也颤了颤,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少女尖尖的下颌藏在毛领中,一双翦水的秋眸荡漾着浅淡的光。褚玄云心头一跳,脑海中又想起方才谢听之同他对峙的场景。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私念,亦或者,想将虞乔卿藏在飞花阁中。
陪在自己身边一年半载自然不够,褚玄云心中想要更多,若是长长久久留在身边便是再好不过。
“卿卿,你可还记得虞家的事情?”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这句话无疑在虞乔卿的伤口上撒盐,少女的手紧了紧,指尖几乎嵌入实木中,良久,干涸的额喉咙才挤出几个字,“不过是前尘往事。”
口不对心。
褚玄云斟酌着字句,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轻声道:“谢听之……”
一提到这个名字,虞乔卿的身子猛烈震颤着,张口欲言,却发现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又讷讷闭嘴。
谢听之。
这个名字在她的心中埋藏许久,如今被人提起,她只觉得心也跟着沉入湖底。曾经的虞乔卿,确实不喜欢谢听之,经历过家破人亡之后,又有了大彻大悟,如今都能从容看淡。
对谢听之更多的是愧疚。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也和那些残留着的悔意一同湮灭在过去。
“师兄提他做什么?”
见她面色无异,男子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缓缓道:“无事。”
虞乔卿似乎并不知道夏柔云和卞家的渊源,那他也没有义务告诉她。
“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褚玄云目光温柔,本来就有试探的意思,见她对谢听之没有太多的割舍不掉,悬起来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本该如此。
日后这两人也最好不要碰到一起去。
*
谢听之和褚玄云对峙后,也没了去演武场的心思,径直回到自己的洞府,将腰间的佩剑丢到地上,作势要去斟茶,可惜手抖得厉害,愣是连茶杯都端不稳。
茶水溅到手中,谢听之浑然不觉,盯着手上的水渍看半天,随后猛地将茶水掷到地上。
瓷杯四分五裂,池雪羽一进门差点被砸到,忍不住后退一步,见谢听之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了?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褚玄云给你气受了?”
褚玄云和池雪羽的交情并不深厚,大部分都是外人起哄将两人捆绑到一起。不过对池雪羽而言,就算是自己委屈,也断然不会让谢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