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玛瑙步摇。
翠□□滴的玛瑙散发着光泽,精致的步摇上面据镌刻着花纹,谢听之视线落在上面,不明所以,“左相大人这是?”
“怎么还左相大人左相大人的叫,该改口了吧。”虞文德摩挲着下巴上冒出来短短的青茬,对谢听之摆摆手,又对那锦盒扬了扬下巴。
“这件东西,劳烦你捎带给卿卿,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你来得懂事。”话虽如此,可虞文德堆起的褶皱上,分明是对虞乔卿的宠溺。
“是。”听到这话,谢听之不再推脱,接过锦盒。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少年眸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再想起些什么,冲虞文德行礼后,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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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莫要再生气了,那毕竟是老爷。”丹音在旁边苦口婆心劝着,一想到方才虞乔卿那般无礼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放眼整个旬国,再找不出第二位如此疼爱自家女儿的父亲了,偏偏虞乔卿还在谢听之在场的情况下甩脸子给左相大人看,这不是成心和那人做起了对照吗?
虞乔卿坐在梳妆台前,将插在头上的簪子拔出来,柔顺的发丝散下,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款摆着,耳边得鬓发翘起,显得几分俏皮可爱。
“你慌什么?我就不信爹还能将我赶出去不成?”虞乔卿挑眉,想到今日还未给卞月灵写信,随意拿起发带一盘,径直坐在书案前,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提笔写来。
见她这般,丹音束手无策,无奈地给暖炉里添上炭饼,心中叫苦不迭。
也幸好是虞文德这么个爹,即便是换做普通人家,被多次顶撞,心中难免会有芥蒂。
不过虞乔卿丝毫不在乎。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只有煤炭烧红发出的噼啪声,雪光透过窗纸映照在虞乔卿的脸上,勾勒出她专注的神情。
房门被风吹得来回作响,恍惚间丹音似乎听到有人叩门的声音,直到接近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
“谁啊?”她边喊着边打开门,正好看见谢听之那张俊脸,面容一下子垮掉,刚要关上房门,屋内的虞乔卿也意识到外面有人,询问是谁。
丹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着,支支吾吾,最后泄气般道:“回小姐,是谢听之。”
当着别人的面直呼主子的名字,这也是虞乔卿暗中授意的,可见平日在背地里,他们对他是怎样的看法。
谢听之垂下眼眸,玉冠竖起的墨发更衬得少年面色白皙,双眼倒映出雪白莹莹的雪光,手中握着一个竖长的锦盒。
屋内的少女诡异地沉默着。
她的指腹捏着狼毫笔,墨水在薄薄的宣纸上洇湿一块,虞乔卿却浑然不觉,眉头拧紧得似乎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谢听之来做什么?
她正要开口赶走他,少年似乎猜到虞乔卿心中所想,先一步开口道:“是左相大人派听之来给长姐送东西。”
“给丹音便好。”虞乔卿难得对谢听之说话这个客气,兴许是又想到昨日他那一番话,只觉得羞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丹音手扶在门框上,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锦盒,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心头,她神色犹豫,望了眼少年被寒风划过的冷峻面庞,转头对屋内的人道:“小姐,此物应当是夫人的东西……”
还未等她说完,屋内传来掷笔的声音,接着是明快的脚步声,虞乔卿啪哒啪哒跑过来,在接触到谢听之略含笑意的眼神后,又改成走的,故作深沉。
丹音让开,给虞乔卿腾位置,后者掌心摊开,冲着谢听之扬了扬下巴,意思很明显。
把东西给她。
谢听之哭笑不得,这副模样落在他眼中反倒成了邀功讨赏,他大方地将锦盒放到虞乔卿手中,正要再说几句,谁知“砰”的一声,房门就被关上了。
“长……”后面的字眼还没有吐露出口,谢听之无奈地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