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离京时,满城夏花开得正好,尤其是沈侯爷府中那成片的木槿,不知小公子可有为小姐带上一株,寥解乡愁。”
沈怜稚顿了顿,却露出个不太爽快的笑:“韩公子记错了,那分明是片漂亮的火凤凰,皇……”话说了一半,他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韩英道:“您觉得我什么意思?”
房中静了一静,却是沈怜稚先开了口:“我阿姐是可怜人,我也只是个舍不得阿姐的蠢人。”
“都说韩家向来不偏不倚,向来忠君不二,您是处于何种原因,要让一位可怜人如此难堪?”
韩英大约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竟不由语塞,后不知想到什么,表情不变道:“属下只是听闻公子落水,特来询问。”
柳山闻言,直接摆出送客的架势,抬手道: “如今怜稚已无碍,韩护卫还请回吧。”
青年向来八风不动,此刻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多余的情绪,他张了张口,但最后仍旧淡淡回了声是,叫人瞧不出喜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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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临江客房后,韩英一路行至琼海阁外,寻了个不会挡着来往下人的地方跪了下来。
他想到车队一行到这儿的那晚。
安顿后,一个叫圆睇的侍卫在换衣裳时,感叹自己曾在明卫当值多么风光,说他们负责巡视皇城脚下最尊贵的那条巷子,夏日会经过侯府,厚厚的凤凰花下,又凉快又香。
有一回,还听到墙内女儿家的笑声。
侍卫们不约而同噤声,听院内女子嬉笑着比美,谁要摘最高处那朵凤凰花。
然后不知谁叫了声公主,四周便倏然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这凤凰树是已故的沈皇后钟爱,当着公主的面摘花,多少有些冒犯 。
“凤凰火,羞伴女儿衣,烧不断,相思浓。”女子柔声笑,并不发难,“且叫我瞧一瞧,是谁家的女儿怀春,要借凤凰火来烧?”
那侍卫说到此处,不由一叹,“真可怜,千金做玉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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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客房内。
“好险,好险。”袖宝轻拍着心口,笑看向沈怜稚,“好在你小子醒得及时。”
少年也笑了笑,转头看向柳山,“阿姐……”
他叫得熟练,柳山应了,蹲在他身边,问:“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沈怜稚闻言眨了眨眼,说不疼,老老实实躺着,若放在之前倒没什么,但现在这副表情落到柳山眼里,多多少少掺了点演的味道。
她也不点明,只问:“你怎知韩家、火凤凰?”
“哦……夜里,夜里趴在屋顶听来的。”沈怜稚优有些害臊。
柳山点头说原来如此,神色淡淡,并不取笑他,也不生气,只漫不经心道:“方才还疑惑,怜稚为何很是了解我,原来如此。”
沈怜稚忙点头,“我耳朵灵,有的话总是能听得很清楚,但阿姐若不喜欢……”
话没说完,柳山已转而问起其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后者这才感觉到些许异常,笨拙地抠了抠柔软的锦被,结巴道,“阿姐,其实、其实我有话和你说。”
他想说,柳山却不着急听了,露出个稍稍缓和的笑,道:“你现在受了伤,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旁的先不必管。”
说罢,她转身要走,“厨房里炖了驱寒的汤水,我去——”
话未说完,少年忍不住抓着她的裙摆,脱口而出:“其实蛇妖是为了杀我……”
柳山脚步一滞,顿时蹙眉,回头问:“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骗了你。”沈怜稚羞愧难当,“我,我为了躲避蛇妖的追杀,顺着明江一路游到山庄,隐匿气息多日,不想阿姐突然来到落霞庄,还带来许多人,我怕被赶走,这才说谎……”
女子安静地听完,好一会儿才说话,但开口并没有问别的,只说:“你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