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空印奏本以诬陷东林党人’的罪名扣在了善于书法的李永贞头上,并没有归罪于魏忠贤。」 朱由校道,「那我这算不算是救了李永贞一命呢?」 启明犹豫道,「那这要看宿主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历史上李永贞临刑之际,还向监斩官诉冤呢。」 「因为平心而论,李永贞做的恶事虽多,但伪造李实奏疏一事倒还真不一定是他所为。」 「毕竟王体乾、梁栋、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这五位司礼监秉笔大太监的字迹是很容易辨认的,只要拿出他们平日里誊写的朱批与李实的这封奏疏比对一下就行了。」 「而崇祯皇帝当时急于清除魏忠贤余党,根本来不及作什么笔迹鉴定,用一句‘李实空印本,李永贞填写,验是墨压朱’,就把李永贞给判了死罪了。」 朱由校道,「所以你看出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罢?魏忠贤不识字,只要明熹宗不想治他的罪,连后来一力为东林党平反的崇祯皇帝都不能拿这件事作文章。」 「但魏忠贤他下面的那些替他办事批奏疏的爪牙可不一样,他们都识文断字,写得一手好书法。」 「倘或当真大动干戈地比对起字迹来,那下狱受审的又岂止魏忠贤麾下的那一二人呢?」 「因此他们都怕受连累,唯恐这件事闹大后,让外朝的政敌,或是觊觎司礼监秉笔之位的宵小钻了空子。」 「故而一旦我从笔迹印章入手,断言这封奏疏是伪造的,便既可以保住魏忠贤,让他继续为我在江南搞钱。」 「同时又敲山震虎,让司礼监哑口无言,教东厂不敢再去苏州逮捕周顺昌,这样一来,这‘开读之变’,不就在无形间被巧妙化解了吗?」 启明又道,「可授命底下人伪造李实奏疏,诬陷东林七贤,是魏忠贤有错在先,宿主你难道不应该小惩大诫一下吗?」 「你已经指出这封奏疏是伪造的了,那你就必须找出个幕后主使来治罪,此事若没有个了结,倘或他日传扬出去,必定会留下话柄。」 朱由校回道,「这又何难?你再看我如何应对。」 “你知道朕为何一听你念的那些词句,便能断定这封奏疏并非出自李实之手吗?” 皇帝信步走到王体乾身边,见他仍是不敢抬头,忍不住嗤笑一记,复又望向立在一边的魏忠贤道,“因为这奏疏上的话实在是说得太绝了。” “朕知道,李实与周起元素有积怨,天启三年时,苏州同知杨姜不愿屈侍李实,被李实弹劾去职。” “那一年,又恰逢苏松十府大水泛滥,周起元任苏杭巡抚,便上了一封《去蠹七事疏》,在请浚江河的同时,又为杨姜辨冤,并弹劾李实贪横不法,从此这二人便结下了仇来。” “那依朕说呢,这一方官管一方事,有什么龃龉那也是正常的,可李实在天启元年就去了苏杭,他与周起元再有什么仇怨,那也不该迁怒于高攀龙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