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都被后金杀戮殆尽,八万余石粮料和两千余艘船都被后金军烧毁。” “袁崇焕闻听噩耗,悲痛欲绝,还专门作了一篇《祭觉华岛阵亡兵将文》以缅怀战死将士,觉华岛被八旗屠了,这件事可比右屯那三十万粮米严重一万倍罢?” “可朕呢,还是不追究他,为的就是要激励士气,鼓舞人心,这朝廷的事,总要抓大放小,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嘛,你啊,一点儿都不懂朕的心思,就别总在朕跟前挑唆了。” 涂文辅委屈道,“可即使奴婢不说,往后也总有科道会弹劾。” 朱由校想了想,叫过李永贞道,“那朕再通过兵部下道御旨,就说这右屯所失三十万之储粮,是朕特意搁在右屯当诱饵,吸引奴酋上钩的,朕是想诱敌深入,才作了这样一番布置。” 李永贞记下大意,走到御桌前挥笔而就,再将拟好的圣旨读给皇帝听了一遍。 朱由校边听边颔首,连道了几声“好”,又兀自心道,这李永贞在万历年间被囚了十八年,读书识字作文皆是自学成才,不想他“领会上意”的技能比之魏忠贤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忠贤赞叹道,“皇爷亲下圣谕为袁崇焕掩过,可真是用心良苦呐。” 朱由校摆摆手,却道,“袁崇焕能识得朕的这份心就好,朕怕就怕袁崇焕反误认为朕要抢他的功劳,仗是他打的,朕这道旨意一下,倒像是朕亲自指挥了宁远之战似的。” 魏忠贤赔着笑脸道,“哪儿能呐?这外廷的官,没有一个是不怕承担责任的,原本呢,这件事里面有两项责任,一项是‘失粮’,一项是‘失地’。” “皇爷的这道旨意一下,这‘失粮’的责任,袁崇焕就不用负了,至于‘失地’呢,奴酋一退,皇爷将所有的错误一笔勾销,重新支持起了关宁锦防线的建设,这简直是开了天恩呐!” 朱由校淡笑道,“不错!朕可不是那种自己一做错了事,就急忙要底下人背锅的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嘛!” 殿中五人听了,又是齐齐下跪,将皇帝的帝王气度翻来覆去地夸赞了一番。 朱由校这回却没有自谦,因为他知道,在封建王朝里,任何人一旦为皇帝背了黑锅,那下场就只剩下个死。 现在这个黑锅全让周守廉一人背了,其他辽东官员都沾着袁崇焕的光免责了,着实是他这个当皇帝的格外宽容的结果。 朱由校想着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好了,袁崇焕的事儿说完了,毛文龙在辽南可有什么消息么?这几日奴酋进犯辽西,东江镇可有奏疏上呈?” “年前他还不断地报捷献俘,怎么过了个年,这毛文龙就没声儿了?宁远之战开打之前,朕就派飞骑传旨东江,让毛文龙在奴酋进犯宁远时提兵牵制,与袁崇焕相机策应,袭后捣巢,务必使得奴酋首尾不得相顾,他可有出兵策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