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会着成长,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眠之大了,开始厌烦他了,过去的情谊变了质,她觉得他是困住她的囚笼,而他在忍耐中渐渐的阴鸷。
有时候,谢月择想对眠之残忍一点,为什么要护着她,让她成为傻子、呆子、残废,像他一样只能受困床榻,不也是一种同甘共苦?
他知道她无辜,可大旱之下饿死的贫民是否无辜,徭役里累死的百姓是否无辜,这天底下无辜之人何其多,他为何偏要怜惜她一个?
谢月择睁开眼,欲唤暗卫跟上去,可话在嘴边含了片刻,他还是将之咽了下去。
罢了,再忍忍罢。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何必非把眠之也逼得透不过气。
疾病缠身,痛郁淹没,这是他的孽,而非眠之的罪。
谢月择让宫人把门窗关上了,他不想看见那太阳,骗自己还是黑夜。夜里宫外的人都散了,眠之只能回宫来,洗漱罢上了他的床,睡他的身边,如同过往一样。
他听着她轻微但强健的呼吸声,在那样的呼吸声里,他微弱的乏力的喘息便得以隐藏。
他不再是一个久病之人,他只是妻子枕旁的夫,一张床的亲密距离,他从疾病中逃脱出来,在她的呼吸声里呼吸,在她的睡梦中入梦……南柯一梦里,谢月择与赵眠之相携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