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闪过纯儿与兰华的身影,她们死时都怀着他的孩子,可惜他没能护住她们母子,眼下他绝不会让柔儿重蹈覆辙。
他用手指拭去了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柔儿有没有问过肚子里的皇嗣想不想要?朕许诺,若你生下皇子,当即就封他为王;若为公主,则赐她实邑万户。”
沈芷柔惊愕地望着他,历来都是选出太子后才将诸位皇子封王以待就藩,虽说如今无需去封地了,但封王的意义仍旧摆在那...
另外公主的封地向来只是亲王的一半,本朝亲王实邑最高的是齐王,当年太后亲为其加至五千户,实邑万户该是何等的殊荣?
她立即撑着身子坐起来,面色惶恐道:“还请圣人收回成命,这种赏赐太过出格,不合祖制,您别忘了宫里还有其他皇子公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这里还是后宫,圣人所谓的补偿在沈芷柔听来无疑是一道催命符,这话传出去只怕连太后都会觉得太刺耳了。
赵晗揽过她的肩,道:“这不一样,你的孩子才是朕最重视的皇嗣,其实朕想给的远不止这些,你定要安心养胎,别乱想。”
沈芷柔闻言只觉得害怕,她推开圣人,不顾阻拦地下床,俯身行了大礼,求他收回刚才的话。
殿内人多口杂,众多宫人立着,太医院御医级别及以上的太医都在外室听着,这些话肯定会被传出去,她只盼它们是被当成戏言传到众人耳中。
赵晗见她把自己的真心当成避之不及的东西,面上有些薄怒,问道:“在你眼里,祖制、规矩比朕的心意还要重要吗?”
沈芷柔只觉悲哀,如今最大的皇子排行仅第六,这难道还不足以让圣人看清后宫的险恶吗?他的心意虽好,但不适合宣之于口。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思考,她膝行上前,仰面含泪地望着他道:“妾谢过圣人如此宠爱腹中孩儿,可妾一想到这份心意的由来便觉得忧惧,若此刻妾接受了,只怕以后每次看见皇嗣时都会记起今日圣人遇刺之事。”
赵晗缓和了脸色,亲自扶她起身,叹道:“是朕误会了柔儿,你心思细腻,朕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抚平你受到的惊吓。”
沈芷柔靠在他的肩上,眼中一片沉痛,她轻声道:“若没有承恩护驾,此刻躺在宫里生死未卜的人就是妾的郎君,妾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得如坠冰窟。”
“妾实在接受不了郎君有一天会被众多太医断言为无药可救,只能等死...”
这句话说出口时,她忍不住把脸埋在圣人的衣领处涕泣,瑄郎为何要拼死保护一个下令将陆家抄家灭门的人,他为别人死的时候可有想过她?
赵晗听到她唤自己郎君愣了一下,登基后他身边再无人敢这般称呼他,连结发妻子对着他也是一口一个圣人,他都快忘了上一次被枕边人含情喊“郎君”是什么时候了。
他心中一动,抬起怀中人的下颚,瞬间勾起许多前尘往事,隔了十四年的光阴岁月,他再次找到了一位珍宝。
“不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声音极其温柔,“朕会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往后朕不会再随意出宫了。”
沈芷柔勉强展颜一笑,“是啊,幸好那刺客并没伤到圣人分毫,否则现在太医们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慌张于他们自己对伤势的束手无策。”
赵晗刮了下她的鼻子,劝慰道:“怎么不继续叫‘郎君’?就算真是朕受伤了,太医也定能妙手回春,他们可是大梁医术最高明的一群人。”
话毕,他偏头朝外室道:“梁度柯,宫中名贵药材任你调用,朕要你不惜代价地救活陆三,否则朕唯你是问!”
梁院判沉声称诺,然后领着一群太医重回偏殿。
沈芷柔觉得这还不够,“圣人对承恩的仁德之心也该让朝野后宫看见,他们看到圣人对忠心的奴婢都这般重视,以后定然会以十二分的忠诚侍奉君王。”
她要所有人都知道瑄郎的救驾之功,往后他行事若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