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啊,鵸小鵌。”拦住了鵸鵌去路的风曦森森磨牙,作势慢条斯理地挽了衣袖。 “听说,你在外逃逸的这段时间,每日三更半夜准点发疯,不但吵得邻里邻居不得安宁,还吓到了别的小朋友?”风曦道,边说边缓步将鵸鵌步步逼进了次卧,顺带一脚踢上了房门。 ——他们在刚下电梯、看清了那两扇敞开着的大门的那会,便已猜到了他们不在的这小半个小时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也正是她心下最为窝火之时。 ——她明明早在几百年前就告诫过这帮不听话的兔崽子们了,人间的灵气日渐稀薄,人们也不再似氏族时期那般认得出每种上古异兽。 大多数认不出它们的人只会把它们当成什么吃人害人的妖魔鬼怪,为了不打扰人间的自有平衡也为了不误伤无辜,它们在外最好就别弄出那副吓人的模样——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听话呢? 风曦神情恹恹,十指关节被她按了个劈啪作响。 化作十来岁萝莉样貌的鵸鵌听见那动静,几乎是瞬间便软了一双短腿,往日因作死而挨揍的恐惧浮上心头,她苍白假笑着呲出了一口牙:“嘿……嘿嘿……” “风、风老板,晚上好呀——” “你要不然先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你先听我解释解释……” 风曦应声微笑:“留着你的狡辩骗鬼去吧。” “不,等、等等,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老板,老板我真的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拳脚相接之声掩去了鵸鵌的惊叫,众人只听得次卧内陡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撞墙-落地-撞天花板再重新落到地上的奇怪声响。 十分钟后,几人只见风曦提着一只长了三只脑袋的半秃乌鸡,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次卧,随之被清风一同吹出来的,还有那满地纷扬漫洒的墨色“鸡毛”。 “喏,雪声,这把鵸鵌毛给你——我看上回何罗给你鸟毛的时候,你好像挺喜欢这玩意的。”随手塞给兰雪声一把羽毛的风曦神色镇定如常,话毕还不忘顺嘴关心一句扶芷,“对了,小芷姑娘怎么样了?” “她没事。”兰雪声的表情复杂难言,她低头瞅着那只快秃成烧鸡的异鸟,只觉掌心里攥着的这把鸟毛无端便有些烫手——虽说她确实是很想空手套白狼地多嫖几根鵸鵌毛再做点无本万利的买卖,但她眼下这行为算不算是把快乐建立在别鸟的痛苦之上? 鵸鵌看起来好像都要枯萎了。 “我们已经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另外,山鸡同志刚也给她把过脉了,说她没什么大碍,就是前几日睡眠不足身子发虚,加上今晚这受惊过度,一下子晕过去了,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嗯,没什么大碍就好,但这‘惊吓’一直在这梗着也不是那么回事——”风曦颔首,转头望向陈应生,“老陈,小芷姑娘她大概几时能醒?” “按着她当前的身体状况,想等自然醒大概得等上两个小时,”陈应生浑不在意地两手一摊,“这就相当于是让她补个觉了。” “当然了,风大佬,若是您有那个需要,贫道这里随身带着包银针,也可以给她扎上两针,让她立马就醒,这样等到晚上正常该睡觉的点儿,再让她一气儿睡个饱觉。” “唔,那就麻烦你给她扎醒吧,老陈。”风曦点点脑袋,边说边提溜起了手中的鵸鵌鸟,“正好这丫头这会的精神状态(被揍得)也比较稳定,适合给人道歉。” “行,那贫道这就去给她施针,风大佬,您先带着鵸鵌道友好生熟悉下那只头套。”陈应生麻利应是,话毕朝着兰雪声招了招手,“走了,二狗。” 收好了那把羽毛的兰雪声闻声点头:“好。” * 见鬼……救命……这世上怎么会有顶着三个脑袋的鸟头人啊!! 那实在是太丑了好吗! 又一次在梦中瞅见那六只赤色鸟瞳的扶芷挣扎着撑起身子,睁眼便对上了自家老板那张饱含关切的脸。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她额上滴落,她喘着粗气,开口时尚带着满满的犹疑:“老……老板?” “诶——小芷,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兰雪声温声应着,就手抽来张纸巾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隔壁门口了……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那倒没有难受的。”扶芷摇头,旋即又不受控地惨白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