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玻璃碎裂的重物落地声陡然传来,下一息隔壁便猛地响起五六岁幼童的哭喊与惊叫:“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妈妈你醒醒,呜……你醒醒,地上凉,不要在地上躺着——” “呜呜,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妈妈,妈妈!” 坏了,这女人该不会是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猝死了吧! 孩童的哭声凄厉又清晰异常地顺着墙壁传入耳廓,扶芷几乎是刹那便慌了心神。 理智告诉她,她这会最好乖乖听老板的话,在家里坐着哪都别去;可感性又不断催促着她赶紧出门看看,至少也得帮邻居报个警打个120。 ——万一这真不是演的呢?万一隔壁真的只是个被出轨凤凰男折磨到发疯的可怜女人呢? 这人命关天的事儿,她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呀! 可万一她帮忙报了警,这一切又都是某个精分神经病生演出来的,那她算不算是报了假警、平白无故占用了公共资源啊? 一旦正巧碰上旁人也想报警…… 扶芷满屋打转,急得仿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纠结间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厉,她也越发地待不住了。 不,不行,她得看一眼去,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不了她不往里去,就躲在门后往他们家里面瞄一眼,如果是精神病那便立马回来,如果不是精神病,那得赶快打120! 扶芷打定了主意,下一秒隔壁却忽然传来了新的声响。 那孩子似乎是想踩在柜子上去摸高出的什么东西,她听见孩童费力推动柜子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也听见了柜底在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酸牙响动。 “妈妈、妈妈说过她的药、药放在……放在门上的柜子里了。”幼童呜咽着爬上柜顶,扶芷近乎能想象到孩子那瘦弱又摇晃着的身形。 “在哪里、在哪里来着……哎呀!” “砰——” 又一道重物堕地声传来,一直努力把自己缩在屋子里的扶芷这下是一点都等不下去了。 在听到幼童骤然将哭声放大了数倍的瞬间,她近乎是基于本能地一把推开房门、拔腿冲出了屋子。 邻居家的大门今日虚掩着未曾上锁,她想也未想,忙用力拉开那门,焦急万般地扬高了声调:“你们家人没事吧,用不用帮忙报个警?” 孩童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定了神的扶芷这才发现那屋子里的柜子浑然不曾被人挪动过地方,昏黄的日色透过纱窗斜斜打进厅堂,偌大个客厅之内,看着竟似全然无一人的影子! 这……这屋子里没人? 看清了室内情况的扶芷毛骨悚然,她正欲蹑着步子悄声退出房间,孰料那次卧里却倏然传出几道古怪又阴森的笑。 “咯咯……怎么办啊,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呀——” “发现就发现了呗,大不了我们把她扔出去,像对之前的那个讨人厌的老女人一样——” “可是她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个老女人那么讨厌。” “那你说要怎么办?” 那几道声音争吵不停,那空旷次卧木门后的阴影里,亦渐渐走出个脑袋奇大、身材消瘦而矮小的人形。 扶芷盯着那影子,眼瞳不住地暴缩三分,此时她分明是想要逃的,可那双脚却似被人下了钉子一般,牢牢扎在地里,既抽不出丁点力气,也动弹不得半分。 这么大的脑袋……这、这是个福瑞控? “你、你好——”扶芷直着眼睛胡思乱想,喉咙翻滚间勉强挤出了两个字,那人影听见这话像是十分惊奇,连带着步伐都有着须臾的停滞。 “哟,还挺有礼貌的,确实比那个烦人老女人好多了。”那人嘀咕一嘴,嗓音清透,听起来像个年岁不大的女童。 扶芷见状刚想克制住心头恐惧冲她扬起个友善的微笑,不想下一瞬阴影退却,她清楚地看见来人纤细肩头上顶着的三颗鸦色鸟头! “但再怎么有礼貌也没有用处,谁让你不小心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呢?” 三道高低不同的声线齐齐钻入了扶芷的耳朵,六只鸟眼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出阵阵血色的光芒。 小姑娘脆弱的神经至此再受不得半点摧残,饱受惊吓的扶芷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 “所以,现在这又该怎么办?” 只摆了张软垫的主卧之内,鵸鵌余光瞄着垫子上那刚被她眼疾手快捞回来、至今仍无半点转醒之意的姑娘,三只鸟头面面相觑。 “不知道,没处理过,谁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