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就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贺若弼”。 她的情绪分明已能随着那史料里的人物起起伏伏,她分明已跟着贺若弼体会过他人生中的无数种喜,可她却仍没能找寻到那最适宜的、最能被代入《良宵引》中、化进徵弦上的那一瞬欣然。 差了点,每次都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每种“喜”都多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额外的、本不该被混进去的情绪。 所以这究竟是…… 兰雪声伸手掩了面,连日的高强度输入令她的精神与躯壳早已撑到了极限,而在这种极端的疲惫与困倦之下,她竟眨眼便堕入了梦乡。 ……这地方看着很是眼熟。 入了梦的兰雪声迷茫举目环顾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葱林色,她盯着那些几近流翠的山木看了良久,方认出来这里应该是她幼时跟爷爷一起住过的那座山。 这么久不回去,她果真是快认不出这地方了。 兰雪声怅然叹息一口,起身时竟发现自己的个子已缩水了一倍不止,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那套青色小褂,半天才想起来,她梦到的这个,大约是她六岁时候的事。 ——那年她刚跟爷爷学完了斫琴和弹琴所需的所有基础知识,听遍了琴曲,正准备正式上手学两首完整琴谱。 为此,爷爷还特地给她斫了张能让她摸足十三个徽位的桐木小琴,琴额上还雕了她当时最喜欢的小鸟。 可惜那琴后来一直被收在她爸那里,八年前她负气出走时也忘了取。 希望那老头子没把这琴当烂木头扔了吧.jp 兰雪声抬手扶额,瞳底幽幽漾出片郁色,她并不觉得她爸能靠谱。 “雪声,小雪声,咱们该回家吃饭咯——” 走神之中,山林不远处忽传来了老人的呼唤,兰雪声闻此,连忙迈开短腿小跑着应了声。 “哎,爷爷,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