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哎唷,打死兽了,打死兽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哟喂——” 冷不防又挨了顿暴扣的孰湖扑腾着四蹄凄声哀叫,风曦听见那动静却不由下手更狠。 为防孰湖挨揍时的鬼哭狼嚎打扰到左邻右舍,她甚至十分贴心地多掐了个隔音诀子,正正好好地将自己与孰湖框在了其内。 ——这种时候,她理应模仿那劳什子的山贼,对着孰湖恶狠狠地说上一句“今儿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当然,这话想想就得了,她才不会那么无聊地说这样愚蠢的奇怪台词。 风曦想着意味不明地多瞄了孰湖一眼,后者在那一瞬间莫名便接上了她的回路。 某年少无知的孰湖脑筋一抽,下一息那一连串的“破喉咙破喉咙”就不受控地涌出了他的咽喉。 三秒后风曦的面容成功黑了个彻底,某犯事湖清清楚楚地望见她眼底翻滚涌动的杀意,禁不住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根小蜡。 “哦~吾命休矣。” * 该犯事湖走得很是安详,待到正午兰雪声出来吃饭之时,它已然被风曦薅秃了两只翅膀,躲回琴里哭着当了它的白斩鸡。 “嚯,这是一地什么啊?”瞅见那满地羽毛的兰雪声诧然瞠目,嘴巴一时大得能塞进去俩烧饼,“风曦姑娘,你把阿四剃秃了?” “没,这是孰湖翅膀上的毛。”捧着杯清水的风曦镇定自如,“那厮方才不大老实,我手一痒,顺便就教训了它一顿,打掉了它两根毛。” “掉毛之后我看它那两翼麻麻赖赖的也不规整,索性就把上头的羽毛都薅下来了——你看看这些羽毛你能拿过去做点什么不?没处使唤的话,我就叫阿四扯布给你絮两床湖绒被。” 风曦说着低头吸溜了口白开水:“好歹是活了数千年的上古异兽,就算道行低得没眼看,那绒羽也能称得上是水火不侵,自带温控——做被子蛮好。” 啊这。 这种展开是她没想到的。 兰雪声的眼底跳了跳,先前因翻阅各式资料而闹得发痛发胀的脑仁,这时间亦突然被激得松快了不少。 她看着地上那两堆快有半人高的羽毛,本欲想个理由开口回绝了风曦的这番好意,孰料不待她想出借口,听见外头人对话的孰湖却先一步伸出了脑袋。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的毛给小姑娘做绒被!”孰湖怨念万分,扒着龙池对着风曦就是一顿大啐,兰雪声被那琴上突然出现的脑壳吓了一跳,风曦见此则是怒极反笑。 “我看你真是一刻不贩剑都嫌皮痒。”风曦阴恻恻咧了嘴,下一瞬骤然出手,一把揪上了孰湖的鬃毛。 几息后某犯事湖成功地从白斩鸡进化成一头光荣的秃老驴,风曦面无表情地扔下那兜鬃毛:“雪声,拿去做擦琴刷。” “哦哦哦。”兰雪声手忙脚乱地接下那只布包,下意识回头扫了眼尚有一身毛可薅的阿四。 后者见状不动声色地向后退过一步,继而提醒似的默默提溜起了厨房的抹布。 喔,对,阿四每日还得给她做饭,帮她收拾屋子呢,这毛可不能薅,得留着。 看清了那块抹布的兰雪声面露恍然,遂收好布包安生落座端起了饭碗,饭后她回到卧室重新翻出那些史料,唇边原本还噙着的那点笑意,登时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新的研究方向有了,但日常生活中小的“喜”的种类又太多了。 到底哪一种才是最适合被融进《良宵引》曲境中的“喜”还不一定,她想挑出最为得宜的那种,只怕还要多费些功夫。 这么一想,她果然还是得把自己完完全全代入“贺若弼”。 ——她得把自己变成一个十足的“体验派”。 兰雪声倚着木门缓缓呼出口浊气,而后静静打开了书桌上的电脑,为了让她脑子里贺若弼的形象再丰满鲜活一些,除了贺若弼外,与他相关的那些个历史人物生平,她最好也要了解一下。 ——贺若氏余下几人,高颎、杨素、宇文弼,还有韩擒虎。 任务重的嘞。 兰雪声轻笑,随即将自己一头扎进了史书。 接下来的几日她近乎看了个废寝忘食,等到那一摞一摞或枯燥乏味或晦涩难懂的史料通读下去,她俨然成了当世最了解贺若弼的人。 但还不够,她还是没能摸到她想要的那个“点”。 公寓主卧,兰雪声瘫在床上,面色难看非常地望着头上白墙,这几天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