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看见安娜歪着头问这个问题的样子。

“不，呃，我是说，没有不喜欢，”他记得自己是这么磕磕巴巴地回答的，“只是……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啊，明白了，您是要个送礼物的理由。”安娜嘻嘻一笑，“送您也是表示感谢呀，和他们一样。”

“你送哈里斯夫妻俩是感谢他们的治疗，送我是为了什么呢？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给你治过病，体检，体检的礼物你也送过我了。还是说，这只是你……突发奇想？”

他觉得自己那时的一串疑问一定莫名其妙到了不礼貌的程度，但他也几乎立刻明白了自己如此犹疑的原因：对于收礼物这件事，他实在是不大熟练。

“瞧您这话说的，”安娜只是抬头看看他，又垂下视线，“医生的工作又不只是治疗，还有……还有照顾。

“照……顾？”

“对。或许如您所说，您没有给我治过病，”她手背掩着嘴笑了，“所以对我来说，您不是治疗疾病的医生，而是照顾生命的医生。”

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向日葵，只觉得那些金红色的花瓣显得格外温暖。

不是治疗疾病，而是照顾生命——

“不，比起放在哪更好看……”他低声自言自语，“我更想知道，放在哪能让你开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