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都喜欢会讲故事的大人。”哈里斯笑起来,“她还祝安娜生日快乐了,对不对?”
“对,我听到了这么一句。”
“生日吗?”哈维眨眨眼,“月圆之夜……那时也是秋天?”
“没错。”
月圆之夜是27日……万灵节?
哈维感觉一股寒意正在窜上后背,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那个年年都能困住他的恐怖迷宫,不由得伸手抓起杯子,吞下一大口压惊的酒。如果说伊凡在夏威夷宴会当天过生日算是画风协调,那安娜在万灵节过生日——他简直不情愿去想这个古怪的组合。
“反正,小孩子就是这样,对吧?有时候叫人头疼,有时候又挺好玩的。”哈里斯摸摸络腮胡,“我倒是没接触过太多儿童病人,您呢?镇子上孩子多吗?”
“不多,只有两个……”他赶快让自己跟上哈里斯的话题。
聊天内容很快从安娜身上转回医生们的日常工作,仿佛从来没人提起过那个姑娘。
……
晚餐结束了,但哈维只觉得格外疲惫。他并不能真的和哈里斯夫妻俩聊到一起去,虽然同是医护工作者,他却分明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高效、富有而自信,或许是比他更好的医生——但真是这样吗?他弄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回到公寓时,他看了看门前那棵开着花的树,又抬头看了看弯弯的弦月,只感觉月光和星光在他微醺的眼中散发出一圈光晕。
今晚的星星很亮,但到了满月的时候,它们就该隐去了,只留下月亮自己发光,就像人一样孤独。
他这么想着,思绪里都带着醉意,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短暂地成为了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
第二天一中午,从镇子上离开前,哈里斯夫妻俩顺路来到诊所和他的同事打声招呼,正赶上哈维准备到广场南的河边吃午餐。当他们敞着诊所大门寒暄时,两朵向日葵突然探进了门口,好像在朝着屋里张望似的。
“安娜?”
哈维率先注意到了那两朵金色的花,接着才看清花朵旁边的人脸。这时他才意识到,从昨晚吃过饭后,自己就很想见见她了。
哈里斯夫妻俩转过身,安娜也挪进了门框。
“三位在聊工作吗?”
“没有,只是寒暄,有什么事吗?”
“啊,我听说哈里斯医生今天中午就会离开,”她向前跨出两步,递上手里硕大的花朵,“所以把这个送给您,还有您太太——这是自家农场种的,刚摘下来,谢谢你们那时为我所做的工作。”
哈里斯夫妻俩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来自安娜的礼物。
“哦,很漂亮!”哈里斯率先反应过来,接过两朵花,“谢谢,这肯定比城里买的那些开得更久,你说是吧,亲爱的?”
哈里斯太太接过丈夫递来的花朵,看看安娜,又看看花,指尖摩挲着向日葵微微带着蜡感的花瓣。
“是啊,当然。”
“那个年轻医生挺有意思的。”
哈里斯的目光从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收回,看着突然开口的太太附和道:
“是啊,从来没想过社区医生和我们有这么大的不同。”
“社区医生那套在祖祖城行不通,十点开门营业,三点关门,一个病人的体检做上一天,咳,他自己倒是对这种工作方很认同。”
“可不,社区医生没有太大的绩效压力,又能自己给自己排班,他才有耐心和时间跟病人走得这么近——而且他乐意如此。”
“没错。”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哈里斯率先开口:
“……我有时也觉得,社区医生这种走近病人的工作方式才是医生该有的。”
哈里斯太太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哈里斯继续说着:
“当初学医的时候,我也想成为一个白衣天使,和蔼可亲、体贴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