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没料到,原本应该被销毁的、旅馆大厅的那段监控视频,凭空出现在了领导的办公桌上。视频里,他搂着昏迷的文楠摇摇晃晃走出。
赵立冬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对王锦说,“这是信任我的同志交给我的。这事办的,可不是你的水平。”
王锦心里明白,赵副市长要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在官场数年,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
“但我低估了他的决心。或者说狠心吧。我家有进过人的痕迹,我在衣柜夹层里找到了一包彩色□□。货还挺正,他朝我下死手。”
这就是王锦杀人贩D到成为逃犯的过程。是赵立冬的陷害。
狗咬狗。
我笑着问他,“杀人之前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当成驴吗?”卸磨就被杀。
“一个□□,死就死了。和这关系不大。”王锦说出了和赵立冬一模一样的话来。文楠的命在这些野狗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索超曾说过那个戴眼镜坐面包车激起他心头愤怒的人“不像是普通人”。那时李响说得没错,警C并不会和普通人有明显的不同。真正有不同的人,是那些把自己孤立于普通人之外的人。或许是拥有金钱,或许是拥有权势,通过这些东西,他们站上了自以为的神坛,并不认为普通人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生活有思想。“蝼蚁”——他们心里,就是这样称呼他们的。或者说,称呼每一个我们。
我晃了晃床头柜上的金属暖壶,空的,瓶身上倒映出王锦潦倒的模样。
他笑得云淡风轻,“有人跟他说,明年要升的话,要换个干净的在手边。”
这句话有三个信息。一是说这话的人,必然高于赵立冬所处的位置,能够把握赵立冬的升迁,赵立冬要听命于他。第二个则是,赵立冬要为了自己的前程牺牲掉王锦。至于秘书究竟是不是干净的,倒不如说秘书是不是知道的太多。还有一个,这么长时间以来,王锦手里不可能没有赵立冬的把柄,而赵立冬如此决绝不留情面,一定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干净利落地解决王锦。
“京海的彩色□□主要是从一个叫马西的人手上出来的。我说马西你可能不认识,但马西是闫谨的舅舅。闫谨和徐雷一起死在了鱼塘里。马西靠着不要命,硬是接过了徐江的半边生意。”赵立冬曾是徐江的保护伞,因此王锦知道这些并不奇怪。马西要再投靠赵立冬,需要证明自己的忠心。王锦就是投名状。
“他找你了吗?”王锦问,气定神闲,一点不像是落入死局的棋。他手上一定有赵立冬不知道的把柄,而这个把柄不仅能够威胁赵立冬,甚至还能威胁那个帮助赵立冬的人。
我避免回答,直接问他道,“你想让我做什么?送你出省?”
“好日子过惯了,哪能真逃亡。”王锦说,他并不打算偷跑。
我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相比于迫不得已要炸体育馆泄愤的索超,王锦更适合亡命徒这个称号。
“周六黄昏,让他来灯塔。”王锦需要我传消息,“你告诉他,黄翠翠的录音我有拷贝。”
果然,那为黄翠翠招来杀身之祸的录音果然是被赵立冬拿走的。难怪赵立冬要我彻底解决他。
说完,像是特意给我留下投毒的时间,王锦进了洗手间,好半天才出来。
王锦摩挲着手边的杯子,还举高对着灯泡看了看,之后盯着我说,“那东西我熟。不敢放吧?死相还算可以,没那么可怕。”他知道我投毒的计划,而且他拿准了我没有听从赵立冬的指挥。
我的确犹豫了,并没有把那粉末下进他的水中。或许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彻底掀开头顶阴云的机会。
我问,“你真有录音?”
他大笑几声,“现在交给你,那我不是更没活路了?”
话真真假假,我难以辨别。
但无论如何,我发了信息给赵副市长。一天后收到了回复:你也去。
周五下午,我到远泰酒店参加了一个作协讲座。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