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吧。

“可惜不能重来一次。”我说。

李响叹了口气，换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不说这个了。我听说安欣买通了老孟局，约了孟钰去爬牛山，咱去不去？”

“你这么爱当灯泡啊？”我笑说他。

“他也没少当咱们的灯泡。”李响一副想要说服我的样子，“运动运动，也有好处。”

最主要的是，去牛山要远点，正好试试这辆新车。于是点了头，李响一脚油门就往牛山方向去。

牛山在京海的东北方向，曲柳水库再往北，是整个一大片山丘的总称。据老京海人说，古时候闹匪，一条路上走着，要遭好几队土匪的抢，这个说自己是青牙山的，那个说自己是虎面岭的，几乎把几座峰都占了个遍。战争期间就连土匪都饿死了，这些山岭的名字慢慢就佚失了。后来zf在前山脚下开发了公园，连着一起修了上山的坡道，就少有人还往后山去了。

李响要带我爬的就是前山，说是山，实际上已经开发完全，路并不难走。他把车好好停在了路边。

我犯懒，“万一人家只是逛山脚下的公园呢？”

“安欣出门时候往车上放了运动鞋。”

我抬头看山，密密麻麻的楼梯和坡道，还是懒。“万一人家爬完了呢？”

“不能，那小子运动能力差得很，肯定没下来呢。”

“李警官的侦查能力没得说。”我竖起大拇指。

李响看出我揶揄他，假装要从副驾驶的储物盒里取东西。

“这是新车，你取什……”我话还没问完，李响的手就伸到了我的腰侧呵我的痒。

“还说不说了？”他问我。

我举手投降，“不说了，李警官公正严明明察秋毫。”

他又要来挠我，我早就看好了门锁，先一步打开了车门，他也跟着下来，我们一左一右隔着车顶。

“公共场合啊，注意纪律。”我说。

他实在无奈，钻回驾驶座拔钥匙。我弯下腰透过门看他。

“回家你可小心啊。”他笑。

锁上车，我仰头往上看，明明是个小丘，怎么近看这么高了。

“要不咱们就在这等，给他来个守株待兔。不然错过了怎么办？”

李响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说安欣不一定在山上，原来是懒，“别找借口啊，冬天说冷夏天说热，今天得好好练。”

某个瞬间，我有了一种安欣并不在这，而是李响忽悠我来爬山的感觉。好在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安欣的车。

“没错吧？”李响向我邀功。

我叹了口气——为了区区一个孟钰和安欣的八卦，实在不值当。

“山太高了，你看看得有多少个人叠起来！”我试图找别的理由。

“山肯定比人高，但是人能往上走啊。”李响说着，牵了我的手开始爬台阶。

走了没多远，他停下来让我休息，“今年跟着我去暑训吧？”

据说八月份有全省大比武，整个京海警察系统大概近期也要开始训练选拔，选出好的队伍暑期集训之后去省里比。集训会在某个秘密基地，允许带家属，但家属不用参与训练。其实集训的时候只是运动多，不用费脑子想嫌疑人，不用昼夜颠倒加班审人，几乎跟度假差不多了。

我想，去年身体没这么差的。就好像在平地上走得久了，人都忘记了怎么跨越面前的小水洼。

“好啊。”我说。

李响没料到我会干脆答应，“真的假的？”

我撇嘴，他就这么瞧不起懒人嘛？“骗你干嘛。”

“说好了？”他跟我拉钩约定，“明天开始就跟着我跑步。”

训练，力量，掌控，耐力，生如浮萍唯一可控的大概就是自己。面对山海，还有无形的山海，唯有自己的力量能够支撑自己。

到了半山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