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对现场的初步勘查,专案组基本能够确定,爆炸是人为放置的炸药□□引起的。这类化学品管控极其严密,生产和使用都有极为严格的报备要求。很快追查到了京海市远郊一家早已停工的军工厂□□八。
军工厂在五六十年代红极一时,外有美朝及冷战,内有夷洲及□□,人们还被整个十四年战争阴影笼罩,军工产业的效益年年增长。那时候,“□□八”工人的证件有时比人民币还要管用。然而到了八十年代,军工厂成为和平主题下的第一批弃子。无限期停工开始,一开始承诺说随时复工复产,后来技术员逐渐撤走,到最后工人也都另谋生路,偌大的厂房无人接管,随着经济建设更是被人抛到脑后,十几年前的辉煌被野草和绿苔取代,宛如巨兽终于停止了它的呼吸。
安欣带着组员走现场的时候,发现军工厂的大门虽然用锁锁住,但是围墙坍塌,栏杆腐朽,那锁早已形同虚设。在仓库附近的一处围墙边发现了最近留下的踩踏痕迹,跟着进去,仓库大门的锁也被撬坏。推开深红色的铁门进到仓库里,铁架上的木箱、纸筒都已被蛀发脆,积了厚厚一层灰。灰尘上的脚印显示出一条清晰的路线,直通仓库角落一个措施更为严密的屋子里。那屋子通常用来存放保密级别高的文件或是新型成果。
保密屋的防盗门半开着一条缝,安欣试着喊了几声,所有人手中都拿着警棍——□□八的生产品类里有炸药,□□便极有可能是存货,因而在厂里不能用枪或是其他武器,只能拿着最原始的警棍做防护。安欣一脚踹开沉重的防盗门,好在小屋里没有人。
“安欣,你怎么了?”张彪问。
安欣紧抿着嘴唇,“没事。”防盗门出乎意料地沉,他这一脚算是知道了。
脚印清晰指向已经空空如也的保险柜,极有可能,炸毁体育场的□□便是出自这里。
保险箱上没有破坏的痕迹,是有人知道密码,直接打开的。因此,嫌疑人的线索指向了曾在□□八工作的技术工人和工厂领导们。
一一走访下来,共有三人最有嫌疑。一是原□□八的副厂长汪崇国,二是原技术科科长郑钧,再有就是技术工人索超,曾在工厂关停后几番走访希望拿到工伤赔偿金。
王崇国现年八十二岁,工厂关停后怨言颇深。没几年,想要自己投资建厂,但是血本无归,一时气急中风,至今卧病在床。社会关系也简单。唯一的动机就是心里的怨气。据厂长遗孀顾筠和当时的厂支部书记裘健涛说,他总是在酒后扬言,要用“咱的气旋炸京海个不得安宁,好让他们别忘了□□八。”气旋炸弹就是□□。
郑钧是省理工78届硕士。那时硕士太珍贵了,省理工要他留校工作,他却拒绝,一腔热血猫在了京海这个当年的古渡渔村。据同事说,“一直都不安分,像是个好战分子。”到了厂里之后,因为技术高,文化高,很快任命了技术科科长,后来也由他作□□的生产的负责人,对其性质作用最清楚不过,保险箱密码更是由他改定。工厂倒闭之后,他去了勃北,从化工业起家,后来建立了成野集团,地产、运输、建筑行业都涉及。爆炸之前,体育馆翻新工程就已经开始招标,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轮,由成野集团和京海建工集团竞争最后的承包权。更巧的是,这个郑钧就是陈书婷上次来我家时提到的郑钧。
索超在当时工厂新型炸药的一次实验中炸断了一只腿。由于工厂被关停,原先允诺的抚恤金迟迟不发。老婆带着孩子离开后,他就一个人住在工厂后门外、原先的保卫值班室里。周围的人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体育馆出事前两天,出事后便没再见过。李响进屋去看,生活用品齐全,唯独少了食物。
“早计划好了,一个人生活,不可能家里一粒米都不存。”如果是畏罪潜逃,很可以解释得通。因此,索超的嫌疑直线上升。
为着嫌疑人的调查,李响和安欣这几天很少回家,最多也就是拿了衣服冲个澡醒神,李响说普洱不好,不提神,一下让我抓住了把柄。
“又不吃饭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