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精巧。

又是几声枪响，我跑上楼，徐江已经倒在了桌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高启强并没有认出我，愣了一下，随着我扣动扳机，他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枪声真大啊，耳朵都有点嗡嗡的。我把枪又用手套仔细擦了一遍，塞到徐江手里，朝着高启强的方向。

高启强手里还拎着一根可笑的铁棍，想扔出来砸我，铁棍却只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蹦跶了几下。

“安欣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对吧？徐雷是是个意外，没人追究你。”那天安欣回来，苦笑着问我人会不会变坏，还能不能变好呢。“李响穿着警服去菜市场给你撑腰，忘了吗？你就是这么回报李警官和安警官的？”

子弹孔在高启强的右腹部，汩汩往外流血，看上去不影响说话和表演，因为他很快又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他告诉我徐江是多么坏，唐小龙还想过算计他，弟弟妹妹也需要他。

我丝毫不相信他那鳄鱼的眼泪，“老默的人生在你眼里是可以被牺牲的吗？你救唐小虎，究竟是为了情义，还是为了让他们哥俩死心塌地帮着你？别把自己都骗过去了。说起来你中的子弹是你弟弟亲手填进去的，也算死得其所，幸福吧？”

“李警官，李警官不会希望你杀人的，我是下流货色，我的命不值得你犯罪。”他颤抖着，膝盖下湿了一地。“小盛和小兰，他们……”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姨夫的惊恐模样又浮现在我眼前，抓着徐江已经僵硬的手，砰。子弹射入高启强的胸膛，他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往另一边走，原来刚才第一声枪响后倒下的是曹闯。我走过去，握着他拿枪的手，点了几下扳机，又使劲儿攥了攥好定型。他的脉搏还在跳，鲜红的血在黑色衣服上看不明显。

曹闯还有意识，看了看我，最后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此时另一端楼梯上出现脚步声，我只能跑开，迅速下楼开车离开。

路上艳阳一片，钢铁厂的后门有条小路一直通到已经整村搬离的胥村，村子里一片寂静，竟是每一户人家门前都种了几棵桂花。原来桂花和贵人没有什么联系，仅在于气候而已。京海与当年的兰河无甚两样，区别在于，我架在畜牲喉头的刀已经落下。

我给陈书婷打电话让司机带着备用钥匙来取车，没说缘由，只说过几天把钥匙给她送回去。她没多问。倩云打电话说，李响在医院陪着曹队，可能需要我。身后的伤处一阵刺痛，是我忘了，京海除了鲜血殷红。还比兰河多一片海，多一个人。

曹闯做完手术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李响在门外守着，寸步不离。杨梅和曹嘉也在。安欣坐在墙角。我心中一滞，退了几步进到楼梯间。问过路的家属借了火，颤着手点燃一根烟。张彪上来的时候我正扔掉烫手的烟屁股。他向我要了一根，没说话。我记得，他女朋友原先要求他戒烟的。

我和张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沿楼梯朝上，我朝下，离开了医院。

海堤的风比前几天更大，潮水高低也不似原来。我一直呆到潮水退去，沙滩上银光点点。

回到医院，张彪和赵全博在门口守着，昏昏欲睡。我给护士塞了钱，她让我全副武装进到了监护室里。玻璃外是张彪和倩云守着，都昏昏欲睡。

师父浑身插着管子，被机器围绕。病房，绷带，窗帘，满屋纯白。

……

……

“找到车的时候，你俩躺在一块儿，你还拿自己当雨布盖在李响身上。他那么大一人。”

“陈书婷也是你找到的，于公于私我都该谢谢你。”

“年轻人的事按理说我不好说，但是我跟你保证，李响绝对会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好好把握。休息吧，我走了。”

……

……

我和曹闯没说过几句话，车祸在医院醒来，却是杨梅在看护着我。

时间的单行道不允许回头，如果曹闯能说话，他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