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得一日,这铺天盖地的舆论,便席卷了整个开封府。其发酵速度,也是令人瞠目结舌。但还真不是说有人在背后推动这舆论,充其量也就只是在推波助澜。因为这税务司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迅速,上回虽然赢得官司,但也引发了争议,可这才过去几日,税务司又展开类似的行动,且比上回要更加严重,还打伤了不少家仆。关键上回税务司掷地有声的说,自己的部署是非常缜密的,为得就是尽量不伤害百姓。结果马上打脸。虽然税务司也做出澄清,表示是那些家仆先动手的。但是刘家家仆则是指责是税警殴打他们。这二者相比,显然是税警这边要更为强大,也是他们主动上门的。关键刘屏也确实不在家里,而是来城里找李国忠商量补交税收的事。身为家仆有所顾虑,也是合情合理。再加上平日里,那刘屏对乡民还算不错,做过一些善事,在祥符县是有着不错的名望,这不同于秦彪。在加上百姓本就不太信任官府,大家也更相信那些家仆的供词。而且税务司的这番行动,也给大家造成一个“变本加厉”的印象。甚至有人认为就是皇庭的判决,才使得那些税警肆无忌惮。要知道许多普通百姓多多少少也都虚报了一些收入,他们中也有些人都跟刘屏一样,在尽力弥补中,故此税务司的这番举动,令他们也感到害怕。这种种原因,导致反对税务司的声音是日益高涨。那朝中就更不用说了,屋顶直接给骂翻了。包括皇庭、检察院也都受到不小的压力。尤其是许遵,由于他跟张斐的关系太过密切,而张斐如今是受雇于税务司,他主动请假回家待着,检察院全部交给苏辙。......王府。“唉...与这一群虫豸为伍,安能治理好国家。”向来无所畏惧的王安石,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一些些沮丧。他知道这就是针对税务司的圈套,但在他看来,明明就是你们虚报收入在先,结果你们却一点也不心虚,还故意拿这偷税漏税去引诱税务司上门。这就很离谱。那么可想而知,他将来又会面临什么。吕惠卿倒是不觉沮丧,这都是可遇见的,道:“恩师,如果有必要,咱们得出手帮助税务司,如果这回他们大胜,必然会令他们变得非常团结,到时也会这样对付我们的。”王安石点点头道:“你有什么想法?”吕惠卿道:“目前税务司与刘家那边是各执一词,但是我相信张三那小子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击垮。不够,我们也得防止司马学士他们反戈一击,他们可是最害怕这种事,我担心他们经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为求安定,可能会站在刘家那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出手支持税务司,否则,我们也将会被他们彻底压住。”王安石嗯了一声:“你所担忧的,确实可能会发生,司马君实和文公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们的确可能会为之动摇。但目前局势还未失控,我们得暗中准备,他们不动,我么也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先支持税务司,可能会令我们非常被动,也进一步证明,税务司可能心虚。”吕惠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王安石叹了口气:“只不过他们一直这样冲击税务司,张三他也不见得能够顶得住。”他之所以感到沮丧,倒不是他认为张三已经输了,而是在这种局势下,他都看不到希望,对方就不断跟你拼消耗,税务司又怎么拼得过。.......而吕惠卿的猜测,是非常准确的,此事爆发之后,保守派内部疯狂向司马光他们施压,秦彪一事,你们不好说话,那我们也不计较,如今这事,你们难道还不出声吗?这的确令司马光他们很是为难。政事堂。“我所担忧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文彦博叹道:“税务司这么做,就想将那些税收上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在我看来,这只会激起更为激烈的反抗。”司马光也是直摇头:“原本我以为王介甫已经够激进的,不曾想,张三那小子那更为激进,哪怕他的初衷是对,可事不能这么干,如此发展下去,这国无宁日。”文彦博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富弼,问道:“富公怎么看?”司马光也看向富弼。意思就很明显,要不要出手,终止这场动荡。目前为止,皇帝与参知政事,都还在隔岸观火,他们都没有亲自下场,这也是为什么司法正在发挥巨大的作用。双方都在依靠司法手段进行博弈。富弼思索半响,“再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