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邵宽怒气冲冲地说完这句话,倒把一旁的亲随把总陈尚德,给吓了一大跳。 “邵参领,这可使不得啊,万万不可冲动行事!”陈尚德急急劝道:“若参领一怒之下,竟让我军自相攻伐,且不说明匪余贼会坐收渔利,就是那特派使臣科尔坤、平南王尚可喜,也会立刻对我军严加处置啊!” 没想到,听了陈尚德这句忧心忡忡的话语,邵宽的脸上,却更显愤恨之色。 他从椅子上腾地站起,大吼道:“呸!你不提科尔坤这厮倒罢,一提这厮我就来气!此人虽受朝廷谕命,来广东核查迁界禁海之事,但此人之行举,却是一个庸碌无能只会贪污受的草包罢了!这般所谓的特派使臣,简直就是丢了朝廷的脸面!本参领在名义上,还受这等无用之辈之节制,真是丢尽了脸面!” “啊,参领大人还请慎言哪。”见他说得毫不客气,陈尚德一头冷汗:“万一有不怀好意者听了,向上报了去,那岂不是……” “哼,怕个屁!本将所说,难道有一句为假乎?就说在海丰一带,当时已接受大清招抚的碣石镇总兵苏利及其部下,阳奉阴违,暗与朝廷抗争,阻止迁界,从而使甲子、湖东、碣石、汕尾等地沿海地带百姓,迟迟未迁。而对于这般境况,那科尔坤畏其是当地人,又深得民心,竟是装聋作哑,不敢吭声。哈哈,堂堂一名朝廷使臣,竟让一名小小总兵给挟制住了,实实丢脸至极!哼,科尔坤若以为我等是个软包子,不敢去惹苏利,反而敢来欺我邵某人,本将却要他好看!” 见到邵宽说出这般话来,陈尚德不觉脸色大变。 他摇头急劝道:“邵大人,要知道隔墙有耳,人心隔肚皮,还是莫说这般意气之话啊!我等虽在广东呆了许久,但毕竟是外地客军,根基薄弱,还是不要得罪科尔坤这样的朝廷大员为好,更不要去惹平南王这般本地藩王才是正确之举啊!以在下看来,这贼厮刘行范,私吞卖人银子,还故意隐瞒消息,虽然十分可恶,但按那些商人所定之价格,也不过三千多两银子而已,实不值得参领这么动怒。说难听点,就当是喂了狗了。” 陈尚德顿了下,脸上却是泛起了诡异笑容。 又说道:“祖总兵,风物长宜放眼量,你想想,刘行范买得,咱们又有何卖不得呢?现在粤西这部残匪,已被我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估计不日便可全歼。在下粗算了一下,这些闹事的匪部,至少有五百余名军兵与三千余人的家属部众,若能俘获这些流贼,同样卖给那些商人,可不比刘行范先前所得的这点俘虏赚得多得多了么?” 听了陈尚德这番话,邵宽眼中,顿是闪过一道亮光。 不过这时,他随即又冷哼一声,冷冷回道:“纵全灭了此部匪众,也不过三千多人,又能卖得甚钱!以本兵之见,在灭了这股顽匪之后,还要把这附近的村民百姓,尽皆烧掠一空!这样一来,既实军资,又把这些无家可归的匪部与百姓,作为流民尽皆卖给商人,岂不更是两头获利,里子与面子俱是有了么?” 陈尚德闻得这般充满血腥味的话语,不由得浑身一颤:“邵大人,这般杀掠良民,若被上头得知,怕会对我军不利,万一上头追查下来,那可就……” “哼!怕个屌!只要能灭了这部土匪,咱们就把掳掠烧杀百姓的罪名,全安在这批土匪头上,反正他们都要卖到商人,送到暹罗那天远地远的东西去,咱们又怕个甚么!至于科尔坤这个胆小无能只知贪腐的熊包,见此部土匪已灭,亦断不敢对我军加以深究。我军此举,断是无妨。” 邵宽顿了下,脸上浮起冷酷的笑容:“现在看来,有了这条贩卖俘虏的途径,这条百姓倒还多了一条生路呢。在这战乱之地,这些乡野百姓,不是被四处肆虐的土匪所杀,就可能会被其他心狠手辣之军将杀良冒功。这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百姓,他们的命运实如风中之烛,能活多久,全看天意。哼,与其象现在这般,活了今天不知明天,还不如把他们尽皆贩运去了暹罗。这样的话,本将能多一笔过手钱,而百姓们也可去异国他乡再谋生路,反正那里愿意出钱买人,就定有方法能安置他们。这样看来,本将此举,却正是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端的活了万家百姓呢。” 邵宽一语说毕,心下得意,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邵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