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顺刀。 被二人联合攻击,跟役的反抗力度已是越来越小。他右手中紧握的顺刀,亦是一点点地被朱慈煊抽了出来。 眼看着这把顺刀,就要被朱慈煊夺在手中,这名跟役几乎发狂,竟是有如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从地上艰难地抬起脑袋,就向朱慈煊的肩膀狠狠咬去! “哧!” 一声脆响,这名发狂的跟役没有咬到朱慈煊的肩膀,反而一口咬在顺刀刀刃上! 原来,朱慈煊见他张嘴来咬,瞬间发力扭转其握刀的手腕,随及猛力下压,却正好从他张开的嘴中狠狠切下! 朱慈煊紧咬牙关,面目狰狞如鬼,一手按在刀柄位置,一手在刀背上加压用力,拼尽全力将这柄被跟役咬在嘴中的顺刀,凶狠下切。 令人牙酸的吃吃刀切声里,锋利的刀刃向下缓缓切去。切开了嘴唇,崩裂了牙齿,划开了脸颊,割断了舌头,切入了咽喉,最终在绷的一声闷响里,狠狠地切断了颈骨! 汹涌的鲜血从动脉伤口狂喷而出,将伏在跟役身上的朱慈煊喷了个一头一脸,几乎成了一个可怖的血人。 一直疯狂扭动身躯奋力挣扎的跟役,象条被剁去脑袋的鱼一样,用力地扑棱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 朱慈煊丢开紧按的顺刀,仿佛周身的力气俱已用尽,象根木头一样从此人身上无力地翻滚而下。 他仰躺于地,径望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任由漫天的雨丝,将自己脸上身上的血迹与汗水尽情冲刷。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了。 相比上次远距离飞刀扎穿清兵腹部,这次拼死搏斗当面杀人,更让他铭心刻骨,更隐约感觉莫名反胃。 我非嗜杀者,双手却不得不沾满血腥…… 只是,在这个野兽般的乱世,自己又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就只能用手中的利刀,一路拼杀下去,才能活得长久…… 这时,一旁的王从敬亦甩开死去的跟役那绵软无力的左手,瘫坐于地,喘气不已。 二人双目相望,一时俱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