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便久留。深夜打扰,还望大人谅解。”
“胡某明白,就不挽留了,统领慢走。待您凯旋,我们再叙不迟。”
胡祥送客出门,望着那道背影匆匆离去,笑容渐渐消失。
胡瑞在笼中焦躁地四处抓挠着,突然昂首尖啸,喉中发出利剑出鞘的声音。
“这小子……六合傍身,临夜在手,早已是天下剑术第一人,怎的就是不知足,累人累己,可苦啊。唉,自求多福吧。”胡祥叹了叹,逗着爱鸟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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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阿越歇在林氏家中,熄灯后久久不能入睡,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蛙声,眼看着月上中天,脑中却是越发清醒。
闭上双目,便总是想起晨间孩童的言语,和眼圈通红的小女孩扬起的灿烂笑容。心里徘徊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时觉着堵得慌。
她索性起身,盘腿坐在榻上,运功调息,聚精会神,促使内力顺着经络游走,感到似有涓涓暖流传遍四肢百骸,周身轻快舒适不少。
现下这套功法便是她两月来逐步琢磨出的,其走势与濯心不同,是依托于剑术而成,更加合体受用。如今运功行径已然醇熟,下一步将如何发挥更大的作用,还有待思量。
只是剑招化蝶刚至第六式,路数就已凌乱,这种情况下,实难再冒然增进,内功运用故也大大受阻。想来自己还是心浮气躁了些,不自觉地又固步自封,寻不到出路。没有更大程度的历练,果然还是无法明确把握自身的缺点。
不知距离新的考验,还有多长时间……
阿越有预感,她可能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挑战。
这种感觉不可名状,如同虚无缥缈的幻影,一纠结起来则遁于无形,而某时某刻稍稍放松下来,又鬼魅般显现。
其实与扬国细作较量过后,这预感的种子就埋下了。她有点期待,又不太想得到确切的消息,使这颗种子瞬间生根发芽,占满全心,届时她惰性不存,却也将无处可栖。
她当然希望真正的六合剑术尚存于世,可是如今自己杂念颇多,早不如当初那般自信勇敢。
两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免暗潮汹涌。若十年之约与战乱搅在一起,情形便堪比当年,那么她要面对的将不再是个人争斗,而是两国的血雨腥风。无名与六合的较量也不再单纯,少不了掺和进混乱的局面当中,比试的结果会向世人呈现出如何面貌,也将不得而知。
如果时局真的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能否撑得住呢?
阿越气息紊乱,内力消隐,颓然地睁开眼。
我不知道……
我好像……真的有点怕了。
胡思乱想之际,屋顶上忽然传来古怪的窸窣声。
阿越瞬间警觉,一把握住身侧的破晓,矮身凑去窗边,屏息聆听。
有人在屋顶走动,脚步极轻,似猫鼠一般,不仔细注意根本分辨不出。
阿越估着上面的动向,伸手扶住窗扇,听到衣角破风的刹那,猛地推开了窗。
屋外清冽的月色之中,赫然出现一道黑影,正正落在她眼前。
心惊的一瞬,雪刃同时出鞘,白光乍现,剑气如虹,直逼那人要害。
黑影反应极快,堪堪避过一击,闪身欲逃,阿越厉喝一声站住,飞身而出,横剑挡在他颈前。
近看这黑影像是个少年人的模样,还未瞧清面容,就听他冷哼一声,身子微晃,竟瞬间退到远处。看步子,应是练过轻功。
“你就是无名的传人?看着也一般嘛。刚才你偷袭,不作数!要想和我打,有本事追上我再说!”黑影低声开口,确是少年音色。
阿越惊疑他为何知道自己身份,担心是调虎离山,不敢轻举妄动,分神留意着林氏母女的屋子,见那边尚无异样,稍稍心安。
“怎么,不敢?”
“你是何人?”阿越问。
少年不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