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实在太难受,但转念一忖,又觉得是可以克服的,自己有错在先,多说都是借口,便作罢。
“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保证。”
“是吗?”
“嗯!”
阿越见他态度诚恳,面色这才缓和:“既然保证了,就要说到做到。”
“是。”
“那行。”她起身,微微一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开始练武。”
无疾愣了愣。
“放心,不会让你太累的。沈先生说你需要多锻炼,对经脉有好处。”阿越拉他起来,接着道,“先生有套拳法,名濯心,是他的恩师医仙秦老所创,最能强身健体,你就跟着他学基础的,以修习内力为主。”
“我习武,没问题吗?”
“嗯……这法子是道险招,但也仅此一条路可行。先生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你别想太多,先试试。”
“好。”无疾温和道,“我会努力。”
阿越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这才乖嘛。”
窗外,沈仪收了拳,长舒一口气,理好衣衫,朗声道:“阿越姑娘,可是将我那叛逆的病人说服了?”语罢,不等回音,便背着手迈开步子径直向门口走去,“带他来竹林南,我在那里等着。”
阿越应了一声,忙督促无疾动作快些。
“先生脾气直,你倒了他开的药,他这会儿还生着气呢,过去好好赔罪,听到没?”
“嗯,我会的。”
出了门,无疾走在后面,沉默少顷,轻声开口:“阿越。”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什么用的话,你千万不要难过。你已经给过我一条命,别被我拖累太多。”
“咳。”阿越清了清嗓子,没有回过身去看他,“知道。我是倔了点,但也不会过于执着,反正好人做到底,尽力就行。”
她说着停下脚步,又道,“但是你,最好不要让本姑娘的善心白费,行吗?”
“我明白。”
“不会让你吃亏的。”他又这样说,实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我这次没怎么出力,你要感谢卫姐姐和沈先生才是。”
“好,一定。”
晨风清爽,在林间打着旋儿穿梭,欢快撩着飘落的竹叶。原本一前一后的两人不知不觉并肩而行。
无疾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阿越的剑。
他俯瞥破晓,目光仍止不住少许流连。
“你其实很想学剑术,对不对?”身边人看在眼里,忽然发问。
无疾陡然一颤,怔怔望着她,脑中全然空白,却几乎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阿越考虑了下,莞尔道:“也不是不行。你这几天表现好的话,我下月就教你几招。”
“真的……”
“当然。别发呆了,走。”她拉过他的手腕,招呼立在前方的沈仪,“抱歉先生,让您久等了。”
腕上那只手,盖过了狰狞的伤疤。紧紧包裹的温暖一点点融化着淤积于关节深处的寒凉,亦化作更胜于言语的安慰与鼓励。
无疾喜欢被她这样牵着,这样便不会在陌生的世间感到无所适从,也不会被疲惫颓唐所阻而止步不前。
恍惚间,心底生出些奇怪的感念。
他好像本应停留于不知多么久远以前的凛冬寒夜,带着无尽伤痛折磨,被冰冷的白雪掩埋。
可如今,却已是新一年的春天。
严寒是如何褪了去,长夜是怎样熬至尽头,似乎都不重要了,正如那隐匿在潜意识里暂时无法彻底回溯的过去,只凝缩成一个黑暗可怕然而早就无关紧要的印迹。
他已在朝阳下,置身焕然春意里,从今往后,只向前看。
前有一人身影,占满他眼中天地,照耀他灰暗尽途。他只想将身心都交由她牵着,去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