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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一派万众一心忙戳枪的景象。
望着此情此景,安都翰如被众人轮爆,身体仿佛僵硬石化,捂着心口摇摇欲坠。
他甚至偷偷瞥见,在几处不易察觉的地方,地面隐隐有血迹渗出。
节度使大人嘴里发苦,心中悲痛欲绝。
自己精心培养的死士,安都家族后辈的精英啊,还未出师亮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躺着挨了一顿乱枪。
再过一会儿,还不都让人给戳死啦?
真特么日了狗啦!
这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躺枪!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
猛然回过神来,安都翰癫狂大叫:“快快住手!”
大家疑惑地看过来:“为何?”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安都大人脸容迅速变换,刹那间换上一副温柔恬淡的语气,仿佛正在引导学员做深呼吸的瑜伽教练。
要多柔和有多柔和!
“你们看,这草坪多么碧绿、多么青翠,扎出许多孔洞,着实不太美观。还有那些花花草草……”
“无妨!”纱芊碧豪迈地一挥手,“过后我让他们把洞都填上。”
“不、不、不……”
节度使府几位心怀鬼胎的同谋,齐声劝阻:“娘娘,俺们不需要遮阳棚,大家晒晒更强壮。”
“日光挺好,就如朝廷的恩泽,多么温暖怡人,让臣等多感受一些吧!”
……
文官们不解:“可是现在已经午后,真的很热呀!”
“娘娘都说,体察民间用餐方式,与民同乐、同甘共苦,”安都翰吹胡子瞪眼,愤怒地呵斥:“如今农民们正顶着日头下田耕作,多么辛苦!尔等这么怕晒,如何领会娘娘的心意,还怎么堪任地方的父母官?”
纱芊碧懵逼。
我啥时候说过,要把你们都晒成包拯?
但安大人你这份心系百姓的情怀,还是很令人感动的!
主要是这种“情操高尚”的大臣,她不敢怼呀。
想想李阁老,那动不动就嘴炮喷人的倔驴脾气,就令她心生敬畏。
纱芊碧做感动状:“安大人真是爱民的典范!”
安都翰心虚地拱手:“娘娘过谦啦!”
“咱们赶快上路吧。”他急迫地催促。
“不是,赶快用餐吧,莫再搞那些繁文缛节。”
娘娘终于听劝消停下来,大家入席闲聊等待上菜。
趁人不注意,节度使大人左右看看,样子有些鬼鬼祟祟,似乎在搜寻什么。
“您找什么呢?”单督知贴过来小声问。
“必须尽快发动,我怕儿郎们撑不了多久。”安都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出自己的担忧。
“大人言之有理!”
再多拖延一会儿,恐怕都不用发动了,草坪直接堆上土立上碑,改成《亲从军死士陵园》算啦,反正也不会有活人了。
事实上,现在伏兵们从土里出来,也基本上可以直接推进手术室。
大部分都已气若游丝,就差最后咽气的过程。
“那您这是?”
“我看这草地太软,一会儿杯子往地上摔,怕弄不出响动来。”
单督知一想也对。
要是临到发动时,举着杯子摔半天,愣是摔不碎,那可热闹大了!
他也帮忙寻找起来,然后一拉节度使大人的衣角,朝远处指了指。
“那边有块石头。”
安都翰一瞧,鼻子差点没气歪。
石头确实是有一块,但离死士们埋伏的草坪,足有三十多米远。
有没有搞错?我是想摔杯,不是想投篮!
再说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我是奥运会篮球冠军附体,人品爆发扔的准,恰巧摔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