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速度比她预料中还快,闫山头发湿漉漉,身上浅色的T恤有点皱,扒在泛着潮气的皮肤上,显出整齐的肌肉轮廓。估计是刚洗完澡,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来开门。
“怎么了?”闫山发梢的水珠随着他低头,接连滴向地面,有一滴溅到了她的脚趾。
关昭因为在床上辗转过几轮,此刻披头散发,加再有木然的表情和无神的双眼,穿着的白底超长T恤上的橙色波点都更像意识模糊时,手抖后泼到身上的果汁。
“我能进去么?”她指指里面。
“你先坐。”闫山顺势把她让进屋,关了门后去拿毛巾。
关昭不管他在干什么,歪着脖子往椅子上一躺,半阖着眼,刚才还无影无踪的睡意随着她头脑放空,如烟似雾地逼近、缭绕、盘桓。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待在闫山身边时,她很容易放松下来。
闫山也不急着问她大半夜过来的原因,站到浴室门口擦头发,从毛巾和发尾晃动时错开的缝隙里看她:“这样舒服吗?要么坐床上。”他在基地里时,待在卧室的时间很少,房间里没有摆沙发。
关昭的身体因为松弛向下滑了一点,像被人脱下后搁置到漏气的玩偶服,软塌塌的:“够了,不想动。”
摸了把头发,没有了明显的水痕,闫山在离她最近的床边坐下:“渴吗?喝什么?”
“不喝……”关昭只用眼神瞟他,不服气地撇撇嘴:“还说我,你不也不吹头发?”
“五分钟就干了。”这能比吗?他的头发才多长,她突发奇想要给他梳辫子的时候都扎不住几个。
关昭灵光一闪:“那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吹风机?”之前闫山帮她吹头发时,就认出了,居然是Lumielina的。
她知道这个牌子,还是因为前两年小孟抱怨过头发烫染多了损伤厉害,她男朋友当时正在追她,听到后没多久送来一个,她们一起查的价格,能买两个戴森,小孟激动了半天。
闫山:……
现在才发现吗?
瞥见他那个明显是无奈的微笑,关昭略坐直了点:“你……专门给我买的啊?”这么问会不会太自恋了。
“还能是给谁的,”闫山肯定了她的想法,“直接送出去,你就算收下也懒得用。”
关昭那点下了班就恨不能切断意识全身瘫痪的毛病,他一清二楚。
“你收着能有什么区别,都是吃灰。我又不会天天求你帮我吹头发,那成什么了。”她移开眼,摸摸后脑勺。
“不用求,”闫山唇角的弧度扩大,“我会主动□□。”
关昭坐得更直:“那也不用,不吹也挺好,省时省力。”
“不会头疼了?”闫山一针见血。
“……不会。”关昭展示了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
“不说这个了,我过来是有事!”她见势不妙,转移话题。
“嗯,”闫山直觉她不是真的有事,还是配合地问,“什么事?”
“……”
坏了,她过来时压根没想过理由,能有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压抑,攒到今天爆发了,睡不着。
关昭一紧张,觉得指尖也痒,膝盖上的伤口更痒,没忍住,伸手要去挠。
“别挠,”闫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万一感染了,还想去医院体验一遍清创吗?”
他说的是痛苦经历,她心里想到的却是旖旎的回忆。
医院换药室里,关昭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起于安抚,止于理智的吻,温暖、轻柔,带着隐秘的强势和无言的渴求。
她“噌”地站起来:“我回去了。”
抬起的脚没能迈出去,刚离开椅子,就被拽住小臂,整个人往旁边一踉跄,跌坐到闫山怀里。
“哎!你抽风啊?”关昭眼都花了一下。
闫山从身后拥住她,反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