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
“别露出这种敬佩的表情,怪瘆人的。”赵浩成相当不自在地打岔:“我也不吹牛,这些照片也只是一小部分。很多年以前,我在拍摄翠鸟这件事上,确实耗费了不少心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二百天我都待在野外。靠这个赚不到钱,也饿不死,不知不觉也积攒了点名气,有阵子能拿不少资助,过得还有点小滋润。”
关昭没有打断他,仅用眼神表示:然后呢?
她的意思很容易解读,赵浩成苦笑:“没有什么然后。那会年轻,太傻,轻信了资助人,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偷猎走私犯,在他授意下跑了不少地方,拍了更多的翠鸟。直到有一天我被扣上手铐,才会告知我是他的帮凶,我熟知的每个翠鸟栖息地,都被架设了鸟网大肆捕杀。相册里这些翠鸟的照片,恐怕都成了它们的遗照。”
作为一名热爱翠鸟的野生鸟类摄影师,这无疑是惊天噩耗。最难过的一点甚至都不是要坐牢服刑,而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梦想,居然成了毁灭梦想之人的利刃。他当初有多么狂热,偷猎者就拥有多么结实的一块垫脚石。
关昭捧着手机,仿佛还能看见这些翠鸟从天空俯冲进水面的样子。蔚蓝晴空是一整副巨大的拼图,每只翠鸟都是其中一片,它们脱离画框和画板,击碎倒映蓝天的洼池湖河聚成的镜面。而这些晴空的碎片,坠落在贪婪织就的囚网里,人类留下了它们的颜色,摧毁了它们重返天空的心。即便田野间响彻哀鸣,又有几个人能听见?
“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赵浩成自嘲:“除了怪我自己蠢,还能怪什么?采访时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为我做错的事付出了代价,现在是该弥补。”
“我的事都说完了,半句没隐瞒,”他调转木仓口,对准关昭,“咱们是不是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有没有什么秘密跟我交换?”
关昭那点悲凉还没升起来就被掐断:“现在才说后悔当初扑上去救你,是不是有点晚?”
赵浩成嘎嘎乐:“别介,咱们这不是交流谈心,促进战友情吗?真没什么故事讲?那我问一个行不?”
两个伤残人士行动不便,闲着也是闲着,关昭翻个白眼,还是默许了:“快问,我不确定一分钟后会不会反悔。”
“那我真问了,”赵浩成眼里射出得逞的绿光,“你跟闫队,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关昭妄图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有点诚意啊关姐,我都叫你姐了。”赵浩成只有一条胳膊有力气,放到胸前拜了拜:“满足下八卦心呗?你这不告诉我,我简直像浑身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行行行,你想听什么?”关昭也不能拿他个病号怎么样。
赵浩成摸摸下巴:“就从你俩怎么认识开始啊。”
“你是真八卦,”关昭吐槽归吐槽,既然答应他了也不矫情,“以前不就说过我们是老同学,确实是啊,大二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赵浩成是纯纯的八卦脑,一听这个浑身来劲。
“也俗套,英雄救美。”她简练总结。
赵浩成就想追问细节,瞄到关昭眼神里的警告意味,犹豫了下还是按捺住兴奋的心。
关昭还没有给别人具体讲过这件事,言语间不是很流利:“反正认识了,又互生好感,就开始多接触,聊聊天约约会什么的,大学生做什么我们也就做什么,吃饭散步看电影,在学校里真没什么特别的。”
“你描述的也太笼统,”赵浩成撇嘴,“算了算了,这些应该不是重点吧?你刚入队那会儿,那么别扭,到底为什么?”
“有这么明显?”关昭觉得自己当初已经很克制了。
“这还用问?你对我们都挺客气,唯独对闫队不假辞色,要说对我们是如春天般和煦,那对闫队就是如寒冬般残酷啊。”赵浩成也回她一个白眼。
“嗯,毕业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关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