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滑(3 / 3)

黄油顺着光滑的陶瓷面掉下去。

“咚!”

“哎呦!”

后脑上撞上浴缸,她痛得叫出声。

浴室的门霍然打开,闫山人比声音先到:“出什么事了!”语气里是一听便知的焦急。

而看见浴缸里的情形,他问询的尾音戛然而止——关昭的小腿一高一低搭在浴缸边沿,人却躺在浴缸底。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扒着浴缸正打算把自己拉起来。看到他时,拧紧的眉毛都散开,眼中是惊恐和凝滞。

“啊啊啊!你出去!”关昭尖叫到一半,想到会被虞佳期和马其乐听见,转而捂紧自己。

“……”闫山也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片刻后才恢复:“先扶你起来。”

关昭还躺着呢,后脑勺和脸上没有一处不热的:“不用你!”

她抠着浴缸的边,一使劲——手滑下来了。

关昭:……

闫山侧着头,尽量避开直视她,俯身在浴缸上架住她腋下把人提起来。

被沐浴露润泽过的皮肤太嫩滑了,是正常情况下人类无法达到的触感。闫山再避讳,也看到几眼。

一闪而逝的大片乳白妆点着团团轻飘飘的泡沫,总是束紧的乌黑长发散开,打湿了,海藻般卷曲着。翘在浴缸外的腿并拢,膝上红褐色的伤口在或明或暗的白中格外骇人。

刚才扶起她时,因为用力,手指在关昭后臂和肩头压出凹陷,留下的粉色指印还未消退。她的一切是湿润、温软、细腻的,而他是干燥、炙热、粗糙的,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初次登船的年轻水手,在沙粒有些烫脚的海滩上,抓住了一条受了伤行动不便又不谙世事的美人鱼。他诱哄着,小心谨慎地将她带回空荡荡的家中,希望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你还愣着!快出去!”人鱼因为水手的冒犯发起脾气驱赶,可人鱼不知道,越激动鲜活的表情,看在他人眼里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