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池酒酒怎么打起精神来,都舞不出鹤别想要的那份力道。
池酒酒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竹枝握得更紧了些,在青丘时,她虽惯爱偷懒,可从没有人说过她一句愚笨。任谁见了池酒酒,都要称赞一句天赋异禀。
可是短短一个下午,她便被鹤别批评地一无是处。
池酒酒才不认同鹤别的话,她也绝不认输。
院中落了满地的竹叶被风吹起,在那风声中,偶尔传来竹枝破开风的飒鸣声。
江厌回到别院时已经是夜里了,小厮给他送来了饭。
江厌拿起竹筷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询问道,“今日酒酒的剑练得如何了?鹤别师弟呢?”
那小厮面上似有一丝为难。
鹤别训斥池酒酒时并没有避开别院中的下人,所以,短短一个下午的工夫,整个别院的下人都已经知晓了,鹤别少爷训斥了池姑娘一下午。
其中不乏蠢钝,懒散的字眼。
江厌听小厮提了两嘴,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池酒酒人呢?”
“池姑娘还在院里练着呢。”那小厮道,“晚上春燕姐姐叫池姑娘吃饭,池姑娘都没有来。公子,不是我替池姑娘说话,在背后告鹤别公子的状,而是我当真觉得,池姑娘的那套剑舞得好看。”
江厌沉吟片刻后站起了身,他扫了眼面前的菜,看向小厮道,“将这些菜装起来。”
小厮愣了一瞬,但旋即明白过来,他哎了一声,赶忙找来四层高的木盒子,将桌上的菜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江厌提上饭菜,抬脚朝着池酒酒的院子走了过去。
尚未走进院子,便听到竹枝破开空气的飒飒声,只是那飒飒声同平日江厌听到的剑鸣声相比,柔弱了两分。
“池酒酒。”江厌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了池酒酒一声。
池酒酒这才停下手中竹枝,看向了江厌的方向。
见到江厌,池酒酒白日里的委屈有些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她瘪了瘪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嗫嚅出了江厌的名字。
“过来吃饭。”江厌抬脚走了进来,将装有饭菜的木盒子放在了石桌上。
江厌一边将木盒子里的菜取出来,一边抬眼去看池酒酒。
见池酒酒仍旧站在那儿,梗着身子不动,他有些无奈道,“池酒酒,我今日忙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上呢,过来陪我吃上一点。”
池酒酒这才抬起脚,走向了江厌。
等到坐在椅子上,池酒酒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饿,而肚子也适时叫了一声。
江厌看了池酒酒一眼,夹了一块鱼肚子放到了池酒酒的碗里,“吃点吧,便是再怎么气恼,也不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池酒酒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筷子,埋头吃起饭来。
看起来,的确饿得有些狠了。
江厌并没有怎么动筷,他看向池酒酒,“鹤别的性子直,有些话说得伤人,可本意却并不坏。”
池酒酒的动作停了停,她抬起头,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才开口道,“江厌,从没有人说过我愚笨,还说我蠢钝如猪!”
“我倒要叫他看看,是我蠢钝如猪,还是对我做出这样评价的自己蠢钝如猪!”池酒酒哼了一声,她虽有些累,也有些生气,却没有半点气馁的意思。
即便这一下午加大半个晚上,她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见池酒酒倒是充满斗志,江厌松了一口气,心底反倒对面前的小狐狸有了新的认识。
小狐狸看着懒散,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等到池酒酒吃好喝好,江厌同样放下筷子,他抬了抬下巴,“舞一遍,我看看能不能给你点建议。”
池酒酒点了点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竹枝。
江厌看着那竹枝,眉心微皱,只是并没有出言制止,而是继续看向池酒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