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不着痕迹地搭上云窈腰间,手心凉意透过薄衫,如一汪清泉,令她神台恢复清明。
云窈顺势低头,将鬓侧发丝拨至耳后,借由动作掩去眸底浓浓的猜疑。
分身纵然弱,却也不会被轻易蛊惑了神智。
她方才心中翻涌着陌生戾气,若是寻常修士遇上,只怕要做出冒犯之举。
再度抬眸时,云窈换上一副无害的神情。如凡人构想中的小师妹,涉世未深,却又对处处都感到好奇。
她负手变化出一颗丹药,笑盈盈道:“既然如此,最后一颗便赠予长公主了。我们重霄宗出品,保证药到病除。”
倘若长公主盼着龙体康健,自然要喜不自禁地收下。不料她佯装惶恐,将云窈的手轻轻拨开:“事关一国之君,本宫不能做主。”
灵文顺着话问:“那可如何是好。”
“不如,几位随我一同入宫。”长公主凤眼微眯,“马车正侯在外间。”
竟是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见长公主成竹在胸,云窈也渐渐被吊起胃口,便央求师兄应下。灵文则做出不胜烦扰的样子,无奈道:“好好好,都依你。”
客栈门前横着两辆华贵的青篷马车。
往来行人似是司空见惯,非但没有怨怼之言,反倒主动避让开来。
待上了马车,灵文施下屏障,问道:“不知窈妹可听说过穹月珠。”
云窈诚实地摇摇头,顾钦却忆起翻阅过的古籍。
“相传泽州之地灵气充沛,渐渐有人族得道修仙,然道途艰难,资质平庸者多如牛毛。五千年前,有人向国君献上一块剔透卵石,称是能压制灵气,国君大喜过望,将卵石打磨成饱满珠粒,后称穹月珠。”
“不错。”灵文接话,“穹月珠乃是因妒忌而生,这才引来不少魔族。于是国君将其埋入棺中,换得仙山谅解,再度出山除魔。”
如此说来,穹月珠的存在,仅对凡人和魔族无碍。
云窈疑惑地打量灵文与顾钦,似是不解他二人为何始终神色如常,仅有自己受这破珠子影响。
顾钦读懂她的眼神,好笑道:“自然是因这石头欺软怕硬。”
“……”这不是变着法儿说她弱么。
云窈颇不服气地皱皱鼻头,“所以,长公主身上有穹月珠?”
灵文颔首:“不止,但穹月珠是最关键的。”
入了宫门后,云窈心头的压抑感更甚。
她渐渐信了顾钦那句“欺软怕硬”,想来这禁庭之中,布了不少克制灵气的东西。
分身所含的仙力,堪堪比寻常修士强上一些。原以为自保不成问题,倒是没有预料,无法操控灵力的凡人,却也是极危险的存在。
这时,顾钦的指尖钻入云窈袖中,释放出强悍妖力将她裹住,穹月珠的压制顷刻间消解。
灵文嫌弃地挥了挥袖:“我还道是你二人自何处沾染了妖气,不成想,这灵仆自己便是个妖族。”
云窈嗔怪地看了灵文一眼:“别叫他灵仆。”
“好好好。”灵文认输道,“我还是头一回听闻妖族能做玉灵,不叫便不叫罢。”
顾钦原是不在意的。
因着灵仆的身份,他与云窈,要比灵文这个老友更亲密几分。但见云窈出言相护,心头仍是升腾起丝丝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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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径直行到了玉阶前。
云窈记得,南国宫规森严,只天子车撵能畅通无阻,北月国皇宫竟如此儿戏?
阶上立着一位男子,身着明黄色四爪蟒袍,眉眼如画,却隐隐含有阴鸷之色。他不动神色地将三人打量一番,而后才向长公主颔首示意:“姑姑,这几位是?”
长公主介绍道:“他们是重霄宗的修士,据说带了灵丹妙药,圣上若能服下,很快能药到病除。”
“哦?”宁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