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嘴的黄沙。
匕首落在门口,赖郁弯腰捡起匕首飞速将仓门关上,就这样仓内还是飞进来不少尘土。
“儿子,下次反应快点。”
医疗仓内一片狼藉,刚刚吹拂进来的尘土黏附在冰冻仓的鲜血里,洁白的地板上也是黄沙。
惨不忍睹的倒是她自己,头部和肩部被怪兽腥臭的血液覆盖,连她的深绿头发也被染成了暗红色,凝固成一缕一缕的。
忍着巨痛,赖郁一瘸一拐地走向洗浴室,将热水器打开,她深知此刻不是节省能源的时候,若伤口发生感染,截肢都有可能。
脱光衣服站在花洒下,赖郁却没有打开水龙头。
她的目光被肩膀上的异常吸引,血肉模糊的切口两侧探出无数条墨绿色的细线,正在不断蠕动延申,细线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担心是怪足螳的虫卵,赖郁站在了光下,这才看清楚那些细线虽然极其微小,但却不是虫子。
是她的宝贝:叶绿素。
伤口两端细线接触后迅速融合成一条,牵扯着两侧的血肉向中间靠拢,最后慢慢合上。片刻之间,从腋下位置到斜方肌位置的伤口,只能隐约看到一条极细的红线。
就像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隔空将切成两半的土豆精巧地缝合在了一起,缝合后伤口光滑平整,肉眼完全看不到针脚。
对此赖郁只想说:“强者如斯乎。”
整个缝合过程有三四分钟,或许是因为没打麻醉剂的缘故,赖郁在短短几分钟内,先是感受到锥心蚀骨的尖锐刺痛,紧接着是绵密悠长的钝痛,到了后面则变成若有似无的神经抽痛,最后则是新肉生长的瘙痛,综合起来倒是比直接被怪足螳砍了一刀还要难受。
将防护服擦拭干净,赖郁匆匆洗刷完身上的血迹,一滴水也不浪费,她甚至站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盆子里,洗完澡盆子里装满了红色的血水。
她总共就两套衣服,眼下这一套血迹斑斑的衣服也不能扔,赖郁放到盆子里泡着。
做完这一切,随即光着身子提着防护服离开洗浴室,转而想到外间的冷冻仓,赖郁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冻成那样,跟条硬邦邦的咸鱼似的,短时间内铁定醒不过来。
若是醒来了也不慌,一拳打晕过去就完事。
出门前不忘把热水器和灯给关了,赖郁嘴里念念有词:“节约用水用电,是每个公民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光线昏暗的医疗仓直挺挺地坐着一个黑影。
赖郁:“......”
不是吧,他醒了怎么不吱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