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何?” 太史慈闻言,走到张则身前,躬身一礼,“我主刘玄德欲请张公入蜀,特命吾前来相邀,我主两载以来多是一路征战,如今骤得益州,当需张公这般国之栋梁!” “诶,子义不得如此!”张则亦起身回礼,推辞道:“吾已六十有五,尚不知苟延几载,当不得皇叔之邀啊!子义,还是实话道来,若吾力所能及,当全力支持!” “哈哈!张公,慧眼如炬!”太史慈道:“此番,主公命我来拜谒张公,目的有三,其一自然是请张公出山;其二是征辟张虞公子为牂柯郡太守,为我主安稳南部!” “什么?”张则和张虞大吃一惊,互视一眼,不知太史慈其意。刘备竟然诚意如此之高,一郡太守之位就这样轻易允诺?最终,还是张则老辣,若有所思道:“敢问第三是何物?” “请张公支持我主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太史慈躬身道。 “敢问军师,何为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张虞忙问道。 “顾名思义,清田则是清丈田亩,不许隐瞒,所有田地均登记在册!并税,乃是将田税、口赋、算赋以及力役合并,不再分开,而是合并缴纳,并以丁数和田数为基,不许各地私自摊派苛捐杂税,凡违者皆斩!”太史慈解释道。 “子义,前两者并无不可,昔日诸多先贤有过前例,不过最后不了了之罢了,恐怕关键就是第三策了吧?”张则抚须问道。 “张公所言极是!我主三策关键在摊丁入亩,正是吸收前辈先贤经验不足而改进之策。前两策实为第三策铺垫,所谓摊丁入亩,则是将丁税摊入田税,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 “嘶……”张则猛地起身,喃喃道:“昔日尔等清田,吾便知尔等定有后续之策,没成想竟是这……” 张则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闪,追问道:“子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汝这是在掘天下世家根基,日后定然不死不休啊!” “张公!为我大汉国祚绵延,此策必须执行,否则昔日黄巾之祸定当重现,我主之策,乃取余者而补不足,以田地多者养寡田之人,同时限制土地买卖,大力发展商贸,吸收人力,再造文景盛世!”太史慈沉着道,“若此策大行天下,我大汉国祚当能再延数百年!为此,我主愿向天下开战!哪怕日后失败而身死族灭,亦是无悔!为何?盖因此策一出便是浩荡大势,凡违逆相抗者,纵是一时回浪,但依旧难逃大势!此乃人心所向!” “皇叔真英雄也!”张虞听闻,心中澎湃之极,对着南方遥拜。 “子义,吾不信,汝会如此轻易实施此策,是否定有安排?”张则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被太史慈言语所激。 “先以汉中为基,试验三载,而后推之益州!若成,则此策随吾主脚步,席卷天下!”太史慈朗声道。 “具体何为?”张则追问。 “明者,晓之以理;利者,钱物换之;反者,诛杀族首,家产推恩!”太史慈一言一语道,眼神犀利。 “哈哈!大善!好一个家产推恩!妙啊!妙啊!”张则听闻拍手称奇,立即道:“吾愿入蜀,面见皇叔!若此策真行,实乃我大汉之福啊!” “父亲!吾亦愿入蜀,听皇叔调遣!”张虞亦道。 “子义,这汉中何时实施?”张则此时忽然明白过来,李、杨、程、黄等诸多汉中大族为何会烟消云散,原来自刘备入汉中时,便已经撒下滔天大网,或许张卫、赵文之反以及吕布入汉中皆是眼前之人谋划? 念及此处,张则猛地心中一寒,意识到眼前之人绝非这番儒雅之表相,其胸壑不仅有才华谋略,更是有阴谋诡计。今日若是张氏拒绝,恐怕日后就算不被清除,亦要被不断打压致死! “明日!”太史慈淡淡道,然后看向申耽。 “张公!”申耽拱手,郑重道:“明日,吾申家数十万田地全部交予太史府户曹!不出三日,汉中各地皆知!” “当……”张则、张虞手中酒樽全部跌落。张则更是看向沉默在旁的太史慈,喃喃道:“子义!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