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凡事,过犹不及,当秉持中正之道。” “圣人之说,微言大义,分文析字,固然需要,然,太过沉溺,犹如子张之‘过’,多少儒者,终其一生也未能得一艺,盖皆于此。” “训诂,虽必要,但,过犹不及!” “儒学之本意,在何?” “在于匡天下!” “在于修身,在于齐家,在于治国。” “文辞之道,亦然。” “洛神赋,为千古之名篇,曹植却言,‘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 “此意,是否定辞赋之道?” “非也!” “曹植之本意当是,辞赋之道,应在于阐明是非,在于彰显仁义道德,在于教化万民。” “如沉溺于文辞,沉溺于雕琢,沉溺于声病对偶,恐失辞赋之本意。” 另一边,李维默然以对。 官家的话,他没办法反驳。 他能反驳孔子之言吗? 他能反驳曹植之言吗? 他能反驳扬雄之言吗? 别的且不说,官家所言‘溺于文章’一事,李维是颇为认同的。 如今诗坛中大为流行的‘西昆体’,就有雕琢过盛之嫌。 杨亿、刘筠、钱惟演是西昆体诗派的三大巨头,他们的诗词,辞藻华丽、声律和谐、对仗工整。 这些,都是优点。 但,细究内里,西昆体诗派的诗作,难免囿于空洞,言之无物,过度讲究声偶、韵律。 反观国朝之初流行的‘白体诗’(仿白居易),俨然和西昆体大相径庭。 白体诗,不以声韵为高,不务文字为奇,明显更符合诗歌的本意。 歌以咏志,寄情于诗,寓教于诗。 这些,才是诗歌诞生之初的本质。 眼看众人皆是默然不语,赵祯斩钉截铁道。 “是以,朕以为,唯有不忘初心,方能得之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