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弊病更多?” 眼看着被点了名,钱惟演即使不想掺和进去,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态度,只见他双手交叉道。 “是助民,还是弊民,下官不敢妄言,下官以为,需审时视之。” “太平兴国年间,王司谏(永)任两浙转运使,重新厘定两浙路赋税。” “王司谏分民田为两等,中田一亩,夏税纳钱四文四分,秋税别输新米八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 “下田一亩,夏税纳钱三文三分,秋税别输新米七升四合。” “而今,两税虽别有增益,然,总体仍是十取其一。” “诚如诸位相公所言,身丁钱,确为病民之政。” “如若推行摊丁入亩,当因地因时,不宜增赋太多。” 说到这里时,钱惟演的脸上或多或少带了几分尴尬之色,毕竟,他是吴越王室出身。 而吴越王朝,也就是众人口中的‘伪朝’。 当着满朝重臣的面,亲自承认先祖之过,脸皮再厚的人,也禁不住脸红。 丁谓微微点头,而后目光一转,例行问了问冯拯。 “冯相,你怎么看?” “伪制,确实当废。” 冯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随大流,其实,他觉得这个问题是白问的。 既然太后已经定下了‘伪朝之政’的基调,在公开场合,谁会主动反对? 怎么? 想要拥护伪朝之政? 退一步而言,即便要反对摊丁入亩,也该让旁人出头。 随着众人相继表明态度,丁谓也明白了一件事。 两府之中,没有傻子,不出意外的话,这项政策,马上便要提上日程了。 不过,临到最后,他还是征求了曹利用的意见。 “曹枢相,可有高见?” 曹利用语气淡然道:“武侯曾言,用兵之道,贵在人和,老夫虽不闻民政,然,道理总归是相通的。” “老夫觉得,钱副枢之言,甚是妥当。” 丁谓拱手道:“曹枢相之见,可谓一针见血,老夫,亦是如此认为!” 自从和王曾‘开战’之后,丁谓亟需援手,曹利用就是他努力争取的对象。 虽然他们俩个曾经合作过,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他们,只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他们的联盟,并不稳固。 正因为如此,在今天的集议过程中,丁谓才会给足了面子,事事都顺着曹利用。 少顷,丁谓做了最后的总结。 “丁口之赋,百姓岁输身丁钱米,实为流弊也。” “结合诸公之言,老夫以为,废除伪朝之旧政,当为大势之所趋。” “然,湖、广、闽、浙等地,民多而地狭,摊丁入亩,该取多少为宜?” “形势户与贫弱之家,是否该一视同仁?” “另,广东路别无所产,酒稅、商税几近于无,如蠲免身丁钱,赋不足用,又当如何?” “欲粟者,须务时而耕,欲治者,须因势利导。” “凡此种种,仍需细细计较。” 话说到一半,丁谓朝着李士衡行了一个叉手礼。 “此事,须得劳烦李总计。” “还请李总计回到衙门之后,召集三司各部,调阅各路各州之帐籍,因时因地,定下一个恰当的丁税之数。” “待来日,我等再另行讨论。” “诸公,以为如何?” 丁谓的发言刚刚结束,任中正又一次附和。 “相公此言,实为老成谋国之言,下官附议!” 在场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地表达了赞同。 摊丁入亩,涉及的不是一州一路,而是东南诸路,涉及的人口,也不是一家一姓,而是千家万姓。 道一句事关民本,也不过为。 国事非儿戏,似这等重大朝政事务,怎能三言两句而断? 依照以前的政务处理流程,便是商议个一年半载,也不足为奇。 —————————— 注1:宋初,官户是否减免身丁钱,未见具体记载,《宋会要辑稿·身丁》开篇就是高宗建炎三年。 不过,宋徽宗大观三年有记载,上舍上等学生,役法可特别优待,形同官户。 这条规定中,内舍生,能免除支移、身丁。 宋初两浙路的身丁钱,大概是一百六十文左右,比吴越时期,大概低了两倍多一点。 这钱,相较而言,不算太多,官户减免,也不算太大的特权,所以,文中写的是官户免丁钱。(如有错漏,还请指正) 注2:一千多万指的的是丁口,即20-60的成年男性,老幼妇,不在统计之类,如果按照一户5口人的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