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羡慕它们恒久不变，有时又可惜它们困在原处只能经历相同的四季。但也许正是因为人生寥寥数年，才能意识到时间可贵，才要格外珍惜。

于是我在辗转反侧数日后终于变得不再焦虑，看着远处的景观时又能感受从前的欢喜。我已思明，顺其自然面对每种相遇。

重新坐回箜篌旁，随心撩拨了一段旋律。师父闻声而来，嘴边噙着笑意。

“我想是时候来道声恭喜，你不仅学会了以曲表心，还与纠结的问题达成了和解，实在是值得高兴。”

师傅走至我身边，眼里满是欣赏之意，我回给她释然的笑意。

她随后向窗边走去，凝望那些窗外与我朝夕相伴的风景。

“阿紫，你的这份顿悟，会将你引向不同的人生道路。多好啊，多知易行难，多可遇不可求的洒脱之心。”

我知道她又想到自己此生不换的选择了，我起身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没多言语。

谁知道呢，行至尽头才能揭晓结果，一路上太在乎闲言碎语无非是徒增烦恼。所以我不再想自以为是去插手别人的事情，只是经营好自己要走的这条路就行。

对于萧岑，我如今可以承认自己确实动心，但之后的事情，没必要纠结，就且行且珍惜。

谁不希望自己遇到的全是美好结局，但随时间行进一切都会变成意料之外的样子，实在无关欺骗，一切不过是岁月的作品。我们只有控制当下的能力，善用怎么说也能让未来少些后悔之意。

“再奏一曲吧，阿紫，不管为什么。我总觉得能从你身上看到一种特别的光芒，不那么耀眼，却引人想要靠近。前些时日你在困扰中将它敛去，如今重见天日，不仅于你是一桩喜事，连我都觉得欢喜。所以应当趁势多点欢愉，毕竟平日里实在难得有事能让我觉得开心。”

我又怎能驳回这略带心酸的请求。

恭敬地请师父落座，让桑榆泡一壶好茶，从后厨讨了些糕点，一切算是准备就绪。

“既然要听曲，不如将功夫做全，让师父也享受一下平日里客人的待遇，算是徒弟献上的出师薄礼。”

我这话逗笑了师父，“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明明是我主动邀请，到头来竟变成了你借花献佛，罢了罢了，既然都已准备妥当，我就不假意推辞了，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待遇。”

见师父神情中那丝忧愁没了踪影，我便满意这安排总算达到了目的。笑嘻嘻地走至琴边，转身时端庄地行一礼，而后坐好开始奏曲。

那绝对是我奏乐最为认真的一次，每个音节都包含着诚心。曲罢师父问我，为何要奏最费心神的《相思》。

“既然是要做谢礼献给师父，那必然要挑最好的。”

师父闻言十分受用，竟兀自笑了很久。

这份笑意里藏着对我进步的满意，也有对存着安慰心意的感激。但多的是忆起了当年与那误了终身的身影相遇时的点滴，如今就算相思再苦，只要回顾往昔，就能炼出十足甜蜜。

也许之后是更大的失落，但那些是我力不能及，我只能期盼这份快乐能在她身上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这样明快的氛围本可以持续得更久些，却被意外到访的嬷嬷打断了。

“刚才不知是哪位小娘子在奏乐？乐声如此扣人心弦，直引得前楼客人拍手叫绝。”

嬷嬷是绝不会为一句夸奖亲自跑来的，我和师父心下皆明，没有吭声。

嬷嬷见无人回应，突然换上了焦急的神情：“哎哟我的小娘子们，切莫拿嬷嬷我寻开心。快快告诉我是哪双妙手抚琴，好跟着我去前楼谢过客人的诚心邀请。”

原来如此。那客人定是出手阔绰，才能差得动嬷嬷来寻正在休息时间的琴姬，还特意将到底是谁问得清晰。

这邀请让人十分犹豫，我在师父处只是学琴，这是嬷嬷知道并默许的事情。平日里练琴也不见有人感兴趣，今日非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