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地发现一路上零星躺着蒙面人的尸体,看方向目的地应是小屋,可这些人纷纷倒在半路,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可这人的身份目的于我而言,都是谜题。
我不知自己在寺前站了多久,反正火光冲天的时候我赶到,也不做什么,活脱脱一个局外人的形象像是长在了原地,眼看着面前的混乱景象。有人一桶桶的打水灭火,有人侥幸逃生,有人......等到大火终于被浇灭,眼前剩下的就只是废墟了。
我想大哭,却发现身体僵的已由不得我即想即做。心像挨了一记重拳,疼痛,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说什么万事皆有因果,我看到的,只有一颗自我放逐的弃子,因为被动的微小关怀,就连带着一群无辜的旁观者葬送了性命。未种恶因却得恶果,说白了逃再远还是挣不开死局。还有,我就算再不经世事,也总算明白,变强大,更强大,才有一丝机会掌控人生。还有权力,热衷者踩着无数人血肉筑起阶梯步步迈向的权力,危险又迷人,让我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兴趣。
“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我没有情绪地告诉桑榆。
“桑榆自然会跟着姑娘,只是,此行要去哪里?”桑榆看似坚定,语气中却全是迷茫。是啊,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忽然说要离开,不舍是必然,前路不明也让人心慌。
可我又怎么能继续留在那里,即使它承载了我的童年与天真?它包含的还有夺走我至亲的残忍过程。我没有告诉桑榆,甚至没有告诉自己,在得知母亲离开的那一瞬间,什么天真无邪、骄傲肆意全部从身上掉落了,过程干净利索,无声却难免疼痛。
现在的这个我,表面上一如往常,其实早就在静立时带好了盔甲伪装,只有在暗夜无人时才会放纵泪流满脸,放任懦弱悲伤出没张狂。这感觉和心底深藏的某种情绪产生了共鸣,他们相见恨晚,携起手压抑,看着我狼狈又无法反击。
桑榆其实很惊讶我经历这般大事还能冷静得一如往常,心疼地想让我大闹一场。
其实在某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人生不过是场单人旅行,没有谁能陪着谁从头到尾地一起流浪,所以不如坚强,好的坏的照单全收,努力挣扎,虽然知道结果是殊途同归,但过程走得能取悦自己也算有些意义。
我想过就此沉沦,可余生还长,就此截停太不值当。来这人世走一遭本就不易,青春年少更是转瞬即逝,我知道母亲不希望我虚度光阴,所以我将疼痛的种种都深埋心底,背负着她最后的希冀,去开启我独有的探索之旅。
也许这是种全新的选择,总之它帮我驱散了双倍的沉郁,将我引向了不是郁郁寡欢的,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