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也成功坚定了我离去的决心。他是有意要做些弥补的,可我只觉得无力承受。有些时候,你若对一个人爱得足够深沉,任他作何你都不会想着去改变心意,只要他心中有你,就觉得再怎么辗转都不算错付,这是一种。可是我做不到,我是第二种,爱的时候诚意十足,但没能力自我疗愈因他而起的伤口,感情会随着打击接踵而至逐渐虚弱,当最后一击出现时,心便死了,便不再有爱了。
所以,紫菀,你别怪母亲在他有意示好时选择冷漠,实在是感受不到真心温暖了。与其说他是爱意尚存,不如说愧疚感折磨得他需要有所行动。
人呐,总是要经历些什么,失去些什么,才会真真切切体会到拥有有多可贵。然后幸运的会失而复得,不幸的只能自食其果。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指望自己有多幸运,所以每每面对只此一次不能重来的时刻,都希望自己能够谨记经历过后领悟的道理。这些感悟母亲今日送给你,紫菀,我与你父亲的棋局就要结束了,而你的,才刚刚开始。
一定记住,母亲不指望你活得有多华贵耀眼,只要真切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能认真地用心去追寻,便够了。你不必心机深沉,但至少不要没有选择余地的只能沦为板上鱼肉,在追忆与受困中虚度光阴;你不必姿容卓绝到世人皆爱,只要能有一个不问你出身背景、姓名过往,肯放下一切来全心包容你的男子,这一生,也算非常幸运。
紫菀,人生无常,串起许多离散相聚,母亲大抵也就只能就陪你到这附近。”话毕母亲转过身来,释然地笑了。
前头故事我算听得也算仔细,可后面这几句意味浓烈颇像告别,明明我与母亲靠得这样近,她却为何淡漠拉远了距离?我不解其意。渴望她补充几句,她也确实看见了我的好奇,可她没再开口答疑。
末了母亲送了我两件东西。一件是她从袖中拿出的平安扣,她亲自系在我颈间,顺带着附送了一个漫长的拥抱。另一件取自她的腰间,那块明显残缺的玉坠上一树繁花开得热烈。
我适时表达过好奇,可回应并不明晰,只说若有因缘,所有答案自会在对的时机浮现,若天不遂人愿,那这便是单纯留念。
走回住处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自醒来这些天里所发生的一切,自今日为止,也算拼凑出了身世与这些年的过往经历。
忍不住将母亲赠与的平安扣拿出来把玩,触手即是温润的玉质,紫色,高贵神秘,赠人多半是为表达爱意,仔细看玉面,好像刻着某种图腾,奈何我见识尚浅,不解其中隐秘。
转念又想到卫如风,“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笑意不禁蔓延,想想脑中明快欢乐的记忆大多都和卫如风有所关联,有些想念他的温暖和煦,有些想念被乌云隐没了许久的太阳。
收回思绪后,我发觉桑榆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不想打扰她,便沉默着走回住处。
往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再去向母亲请安时,她以病推辞了,并让我别再来念空寺里。我想问清楚缘由,侍奉的姑姑只叫我记好前些日子里的告诫,其余的一概不答。归途中我见桑榆的神情又沉重了几分。
直至在小屋中见到灰暗远景中冲天的火光,我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桑榆的声音幽幽飘进耳中:“皇帝此举的意图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若是真心求和,也不必从前音信全无,如今又巴巴地跑来一再逗留;若不是真心,又何必浪费时间与一个弃妃周旋。经他之手的棋子不在少数,说来他也一定没有闲情雅致一一弥补;又或者他根本无意,却牵动了宫中那位正主的神经,让夫人做了无辜的羔羊。”
我只觉得眼眶酸胀,抬手才发觉泪已流了满脸。心中有难过,但不全是难过。母亲似乎早有察觉,所以早早切断了我可能的依恋,因此骤然失去并未觉得撕心,只是情之所至,有所感怀。其实心中还是有些释然的,释然这个悲情的故事终于落下帷幕,局中人终于得到解脱。
擦干眼泪,叫上桑榆一起向寺中走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