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两人亦师亦友,陆瑶的一身武艺便来源于他。
他看了眼地上死鱼一样的陆维贵,面露冷笑,颔首示意她跟上。
洞穴里有条狭窄深远的地道,陆瑶拽着人钻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这竟是一个黑铁铸成的牢房,被分隔成一排单间,除了不见日光外,桌椅床榻一应俱全,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宽敞舒服。
这是陆瑶专门打造的21世纪纯狱风。
幽暗的烛光忽明忽暗,犹如点点磷火忽隐忽现。
陆维贵又紧张又愤怒,留着冷汗:“你、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鬼。”陆瑶淡淡地说。譬如现在,她就是从幽冥闯入阳间的复仇恶鬼,替冤魂索命。
陆维贵还能喘气,并不是因为他命大,只是她不愿脏了双手。
况且,有时候,死反而是解脱。
她居高令下地站立,睨着他,语气温柔,似一弯静静流淌的暗涌席卷耳膜:“以后,你就呆在此间忏悔,为一身罪孽赎罪。”
这角度终于叫陆维贵看清了她的眼睛。
“你——是你!”声音惊诧,入耳若鸣。
他一双青白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陆瑶,惶恐绝望的脸上,忽然露出一股愤恨,张口便骂:“你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竟和外人串通了来害小爷!还不快解开穴道!”
陆瑶沉默半晌,干脆揭了伪装,露出本来面目。语气不悲不喜,带着十分惋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没错,摄政王陆中天便是继承了原主父亲王位的庶弟。他以逍遥王为起点,很快爬到大岳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严格论起来,陆维贵作为摄政王嫡长子,年长陆瑶五岁,是她堂兄。
可惜替天行道这事儿,不分亲疏,只论黑白。
“这些年你在外头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王府供给?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欺负到爷头上来,若让父王知晓……”
陆维贵骂骂咧咧,还搞不清状况。此处并不是认亲的地方,陆瑶也没想给他攀亲的机会。
她微微一笑,附和道:“王爷心狠手辣,若让他知道,我再没安生日子可过了。所以,堂兄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因为只有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陆维贵闻言浑身颤抖,不只是怕的还是气的,双眉一根根倒立着,但仍然强自按捺,厉声道:“陆瑶,你敢!”
陆瑶不紧不慢地回答:“放心,我一般不杀人。”除非有必要。
陆维贵被噎得一顿,许久一阵尖笑,阴阳怪气:“好好好,好妹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可惜啊,你自诩为正义使者,替天行道,却不知自己身上,流着一样肮脏的血哩——”
他“哩”之一字拖得极长,很快就转变成一种阴森的冷笑。
他欲引诱陆瑶发问,却不想有些事,她一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