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这样无非是在消耗我们之间本就不多的情意,可和他一起的习惯一旦养成,很难脱离。”
我说着,还笑了笑:“况且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会儿没有恋爱的经验,全凭本能和他在一起,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上一秒还觉得谈不下去得分手,转头又自我安慰,想着天下没有不闹别扭的情侣,熬过磨合期,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走之后,我确实难受了很久很久,不过,后来我就想开了,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爱只是人一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这些年里,我如果只想着爱他,早就被磋磨死了。”
我越过vivian,同不远处的陈屿桉不经意间对视,他没有移开,我也没有。
隔着大半个场子,他眼底似有星光在闪,尤其在确认我正看着他的时候,他竟然露出了少年人的羞怯,赶紧整理了下衬衫。
我目光平静地盯着他,心如死水,说:“我压根没想着能再和他见面,也能接受没他的生活,而且没他,我过得更精彩。如你所言,他可能对我还有旧情,但我对他已经彻底死心,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vivian双唇微合,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她也是女人,理应能明白我的意思。沉默半晌,她挺认真地问:“那我以后能找你玩吗?为上次冒犯秦老师的事情,郑重的道个歉。”
我颔首,温和地笑:“当然可以,我也得向你说声对不起。”
那天离开,我疲倦地倒在副驾驶,静静地听着车载音乐,回忆我和vivian的对话,逐渐延伸到和陈屿桉失控的吻。大道理说得太多容易把自己骗过去,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真的彻底放下他了吗?
身体还记得被他触碰的感觉,接吻时仍旧会悸动...这些都是那一段刻骨铭心感情的后遗症。
曾经无数次,我鼓起勇气想对他说“分手”,可每次到了夜晚,他搂着我躺下睡熟,我试探着将手塞进他的掌心,他都会哼哼唧唧地缠上来,极度依赖地抱着我,分不清是梦呓还是什么,温柔呢喃:“浓浓,乖...”
就因为这么一句,我的心又软的一塌糊涂。
我始终觉得自己的感情比他深,所以每次做决定都瞻前顾后。
过去许久,再回忆起那段往事,会唏嘘感叹,也会埋怨不满,可半点没有重新开始的想法。
我缓缓出了口气,不再对此刨根问底,不管放没放下,都不重要了,摇摆不定只会对自己残酷,我不会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
隔天,我将西装送到干洗店清洗干净,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某个万籁俱寂的冬夜敲响了对面的门,迟迟没等到陈屿桉开门,我以为他已经不住在这儿,准备回家的时候,门锁“咔哒”响起。
房门缓缓打开。
陈屿桉面色红润的异常,背脊微微弯曲,眼神不怎么清明,看到是我,顿了大概三四秒钟才露出惊讶的表情,沙哑的嗓音响起:“什么事?”
我对他的异样视而不见,将纸袋往门把上一挂,转身就走。
掏出钥匙的瞬间,后面传来“咣”得巨响。
我吓得一激灵,飞速回头,见陈屿桉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紧咬牙关,身躯在微微颤抖。我忙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贴在他额头上,炙热的温度传来,我眉头一皱,“你发烧了。”
陈屿桉烧的神志不清,嘴里嘀咕:“浓浓,别管,你回楼上睡觉...”
——楼上睡觉?
我愣了下,倏忽想起曾经有次陈屿桉淋雨发烧,是我彻夜不眠的照顾他。当时他醒来看见我守在旁边,困得一个劲儿点头,脸色差到极点,第一句话便是催促我快去休息,再有下次,叫我不必管。
我叉着腰,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嚷:“你是我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
陈屿桉的表情哭笑不得,说:“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