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麻,方才在公馆外和姚玫插科打诨的休闲一扫而空,平静如水的心情逐渐泛起波澜,心脏跟着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桌面的指尖跳动,久违的感受到了窘迫和煎熬的滋味。
台上的戏曲声终于停了,我站得腿脚发麻,稍微活动了下,余光瞥见一侧的小道上走来对男女。
男的已经谢顶,笑容可掬,手里拎着一瓶酒。我立刻意识到这位就是明面上的盛华影视公司总裁,姓林。
旁边的女人年岁不大,身段妖娆风情,长相明艳,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哥,托你办的事儿到底成不成啊...”
男人没有看她,却也没有拂开搭在胳膊上的手,冷声:“站好。”
女人明显是怵他的,瘪着嘴不情不愿地站直了,双手背在身后,收敛了风尘气。
姓林的那位往亭子外瞧过来,四目相对时,我赶紧讨好的向他献上殷勤的笑容。
他冷脸偏过头,仿佛方才和女人待在一起展现出来的温和只是我的幻觉。
“……”万恶的资.本家。
我在心里骂他,表面上还得老实巴交的端着恭敬。
男人接过他的酒,稍微侧了侧身子,让女人坐在自己旁边。
园中的光影是天然的修饰,照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分明是张浓颜,表情却万分寡淡。
我有点儿近视,隔着这段距离看不清他的眉眼,其实不需要看得太清,虽然分别了数十年,可我该死的认出了他——
陈屿桉,不会错。
我耳边一阵轰鸣,百感交集。
突然想笑,又有点儿想哭。
最终,嘴角扯出了个比崩溃还难堪的弧度。
十年不见,原来他早就走出了那条昏暗不见天日的小巷,摇身一变,成了前呼后拥的公子哥儿。只有我被困在原地,孑然一身,随波逐流。
那些尘封的、曾经被我努力遗忘过的回忆开始翻涌,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尤其心脏最疼。我遏制情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他跟那两个人推杯换盏,看女人将柔荑搭在他胳膊上,一脸亲昵的喊他“哥哥”。
非常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以前矫情的时候也爱这么叫他,然后被他捂住嘴,凶巴巴地呵斥一句:“你别挑我火...”
而现在,他一脸无奈地应下那女人酥麻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称呼,试图跟她商量:“人都给你带来了,你自己跟他们沟通。”
女人立刻发作,“我不!”
是了,这个女人我和姚玫都认识。
真正的名字不清楚,圈里人都叫她vivian,是今年刚火起来的模特,她盯上了萤果影视公司正在筹划的新剧,姚玫是制片人,我是编剧。她是怎么被塞进来剧组的我不清楚,也没问过姚玫,只是这位大小姐难伺候的很,明明是个女三号,非要让导演给她加戏,剧本上哪儿不顺眼,立马让助理一通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下令修改。
现今影视市场里,编剧的话语权微乎其微,人人都能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早就习惯,秉着只要有钱赚一切都能忍的原则,按照她的吩咐改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作品无法避免被改的不像样子的下场,播出之后网上一片吐槽。
众人要么骂编剧脑子有坑,要么嚷着给导演寄刀片,剩下的便是心疼自家的哥哥姐姐们接了这么一部烂片。
我和姚玫认识时间挺长,私交甚好,经了这么个无妄之灾,心里头都不舒服,于是某天晚上都闲着的时候约出来喝酒解解闷。人喝上头之后,什么话都往外说,我根本记不清那天在酒吧和姚玫吐槽了什么,隔天vivian耍大牌的话题上了热搜,爆料者甚至发出了我们吐槽的音频,再加上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工作人员匿名爆料,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再后来诸事不顺,我也懒得一一细说,但最终都被压下去了,vivian照旧出席活动,人气丝毫没有受损。而我和姚玫忙着收集证据状告那位不道德的录音狗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