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刘大进竟然也能绘声绘色讲故事。 不得不说,这个带着特有高原背景的故事深深感染了我,这也让我想起了那次西南之行的许多往事。妩媚但狡猾的鬼娘子,凶残又诡计多端的何东宸,印度巨.鳄,神兽旋龟,还有那个扣在了地气裂隙上的嘎巴拉碗,尤其是尼登寺的大喇嘛,现在想想,恐怕那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吧。 “秃子,没想到,这才是你修行忿怒宗的初衷。”我认真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巩俊岩崇拜地看着刘大进,半晌,突然开口道:“刘大哥,干脆,我收你为徒吧!” 嗯?我和刘大进都愣住了! “哦哦……我一紧张说错了,我是说,以后你叫我师傅吧!” 我诧异道:“这有区别吗?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让他给你磕头啊!你要是再说错,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了!” 巩俊岩使劲打了打自己的嘴,扯了扯嘴唇嘀咕道:“怎么嘴还不好使了。我是说,我,巩俊岩,想拜你为师。” 这小子一脸认真,对刘大进恍若神明一般。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推崇备至,刘大进有些诧异,随即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不成,我这人散漫惯了,哪懂得为人师啊。再说了,你有你的法门,和我不同……” “这有什么啊?你当师父没经验,可我当徒弟有经验啊!”巩俊岩认真道:“再说了,我已经不是黄布袋法门之人了,而且,黄布袋法门也没有嫡传之人了,我重新拜你为师,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刘大进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我。 本来,他讲这故事,就是要告诉巩俊岩一颗道心的重要性,修道者并非光鲜,劝他继续修行下去,这下子好,直接给自己搞来一个小迷弟,还要拜自己为师。 “你瞧我干嘛?人家又没要拜我为师。”我一笑,摊手低语道:“我看倒也行。你瞧,我在姑苏一带,至今还有崔旗留下的一班门徒,你要是收了他为徒,说不定你刻苦修来的忿怒宗还能后继有人,有朝一日,阳间还能有人为你焚香立7庙呢。” 刘大进打量了巩俊岩一眼,低语道:“虽悟性差了点。但根基不错,重要的是人品上乘。” “收你也行,只是,我不知道哪天就走了,所以,咱们咱一起的时间有限,你能修行多少,全靠自己的造化。” 巩俊岩诧异道:“要走?去哪?” “这个你不用问,真要是有那天,你肯定知道。”刘大进伸手一摸,拿出一颗佛珠递了过去,正色道:“一切仪式从简从免,这算是我给你的一个入门礼物,你且收好,此物跟随我数十年之久,可助你护魂净身。” “谢师父!”巩俊岩兴奋不已,双手接过佛珠,小心翼翼塞进怀里。 七爷跳进我的怀里,嘴巴里咕噜噜咕噜噜地嘀咕着:“这年头,连刘大进都能收徒了。真为这小伙子担心,就刘大进那脾气,以后有他受的了……” 我一笑,这人的缘分,哪说得清楚啊。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呢? 白猿的尸体散发着恶臭,这怪胎冒然出现在坟场,若是被人看见,搞不好又得闹得满城风雨。所以,我们三个简单挖了个坑,将这杂碎埋了才下山回了城。 到了诊所的时候,都快亮天了。 这一夜,进出两次城,先杀水鬼,后屠白猿,浑身疲惫不堪。尽管店面已经砸的四处漏风,可我们管不了这么多,还是赶紧找了个地方,囫囵睡下。 大概是天要亮的缘故吧,这次,我没有梦见黑狗,也没出现任何不适,总之,这是我入阳以来睡得最舒坦的一次。 但我心里清楚,这应该暴风雨之前的黎明,平静只是表象,马上迎来的就将是狂风暴雨。 睡得酣畅淋漓之际,忽然感觉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细嫩光滑……顿时一惊,仓皇睁开眼,发现我竟然抓住了一只纤纤玉手…… “我去,你谁啊!” 我大叫一声,抬头一看,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正蹲在我的脑门前。这姑娘白白净净的,顶着鸭舌帽,带着浓蓝色的潮流眼镜。 到底是修为太低了,还是睡得太沉了,有人进屋且到了我跟前,我竟然没发现。 我这么一喊,刘大进和巩俊岩也醒了。 两个家伙和我一样,都蜷缩在墙角,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人。因为床被砸碎了,我们只能你枕着我,我枕着你,中间还躺着一只大黑猫。我估计外人瞧了这场景,内心里肯定会勾勒出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