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不管不顾地用了这么些阴毒又无耻的手段……你们心中也莫要留什么结,余家究竟有没有这等想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也并不是我们捕风捉影。”
荀云婉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余岸听着,渐渐地听不进去她接下来的话,一阵风来,蜡烛上虚弱的火苗被吹得歪斜,余岸的脸被笼上了晦暗的阴影。
“……说到底,余公子遭此横祸,到底是信阳宫的疏忽。这是娘娘吩咐奴婢送来给公子的,也是希望公子接下来在国子监里挣个好前程吧。”
余岸死死盯着那名贵的砚台与墨锭,胸口仿佛被阻塞一般,喘气都不顺畅起来,耳畔嗡鸣作响,连荀云婉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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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余府,荀云婉面上的骄矜之色在霎那间收敛,双眼复原为一贯的古井无波。她走到茶楼里,在大堂看到了用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等着她的施承光。
她将符牌扔到对方面前,施承光抬起头:“还挺快,我还以为得再过半个时辰呢。”
“我猜施小公子估计等得要坐不住了,自然得快些告辞。”
“倒也没有……不过你去余府找了谁?”
荀云婉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余大人不在府内,故而我只能去寻了余大公子。不过大公子看起来有些……有些兴致不高,还未等我说正事便推说身子不适请我离开了。”
“之前因为国子监前的那事……余岸变得颓丧了许多,脾气也些喜怒无常,平日里的交际往来也很少见他了。”
“成吧,此次倒是我唐突了。”荀云婉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望施小公子别同旁人说,毕竟这怎么着都不算一件愉快的事,往后也不必再提了。”
“自然,我不会同旁人多嘴的。”施承光信誓旦旦地说。
施承光将荀云婉送到正通门后便离开了,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荀云婉低声道:“真是单纯到无知的家伙,也不问问我到余府去做什么,万一我露出破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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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兰刚走到兄长院外,里面便传来一阵混乱的声响,她一惊,立刻进了屋,见余岸正死死抓着胸前的衣襟,脸因为怒气而有些发红,他脚边是一堆混乱的物件,好像是刚刚被他毫不留情地扫下桌的。
余兰一眼便看到其中崭新的歙砚与松烟墨。
“阿兄,这是怎么了?”
余岸喘了口气,他伸出发抖的手指向地上的砚台与墨锭,声音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把这些都扔了,扔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余兰有些不解,明明是顶好的东西,为何要弃之如敝履,她看着余岸明显愤怒的脸色,放缓了声音:“阿兄,你暂且冷静,是谁惹你生气了?”
余岸身子猛得僵直,随后突然冲过来,双手紧紧扣住余兰的肩膀,迎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父亲不是主动辞官的,对不对?他是不是被人胁迫了,你告诉我,不许瞒我!”
“我……”余兰一时语塞,但怒火中烧的余岸已经没有耐性等她开口:“你不说,难道我就不能察觉出来吗?刘彭不就是仗着有个在后宫一手遮天的姐姐吗,就凭他自己,无才无德,野心勃勃,有什么资格坐到光禄大夫的位置上?二品大员还不够,他们刘家还想要下一任储君的正妃之位吗?”
“阿兄,慎言!”余兰面露惊慌,“皇上正当盛年,并无立储意愿,你怎么能乱说?”
“好,纵然如此,若不是太后横插一脚,那大皇子妃的位置定然是你的!”
余兰抿了抿嘴唇,有些无措地轻拍着余岸的手臂:“母亲本不欲告诉你这些,她正是担心你知晓后心里不好受,余家现在已然如此,再不甘心又如何呢,只能暂避锋芒。阿兄,你告诉我,是谁跟你说了这些?”
余岸沉吟片刻,随后道:“方才,信阳宫贵妃的宫女来过。”
“施贵妃,为何?贵妃与施家同我们从无交集。”
“还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