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见一群人向她们的方向走来，为首是一位身披锦裘的公子。

“是大皇子殿下。”顾巧说道。

荀云婉看向来人，他同他的弟弟徐照有些微相似，但天生体弱的他看起来更显清癯，白皙的面庞甚至近于苍白。

虽然还未封王，但大皇子早已在宫外有了府邸，平日里在宫中并不常见着。

“参见大殿下。”顾巧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纯安不必多礼。”徐曜抬手虚扶了一把，随后他转过身来看向荀云婉，“这位是？”

荀云婉淡笑着回道：“臣女姓荀，名云婉，是雍朝四公主的随侍伴读。”

“雍朝荀氏，久仰大名。”徐曜露出一副颇有些意外的模样，一手扶着胸口含笑着向荀云婉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本皇子听闻荀小姐因贤妃娘娘一事被卷入风波，如今见小姐一如往昔，本皇子这才放下心。”

荀云婉嘴角的弧度淡了些，直言不讳道：“殿下说笑了，今日之前臣女未曾同殿下有过照面，殿下哪里就敢断言臣女‘一如往昔’呢？”

徐曜并未正面回答：“本皇子正要去崇寿宫拜见祖母，待见过祖母，我定会请她为荀小姐讨个公道。”

他再次彬彬有礼地施礼：“二位小姐自便，我这便走了。”

待徐曜领着一群侍从离开后，荀云婉喃喃低语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那祖母可不是善茬。还要为我讨公道，是在做梦吗。”

“荀小姐，你在说什么？”

面对顾巧好奇的询问，回想起方才见到徐曜的情景，荀云婉突然心念一动，她看着顾巧，脸上露出了笑容：“纯安县主是要出宫去吗？”

顾巧点点头：“嗯，我要去正通门前等大伯母，然后我们就离宫回府了。”

“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劳烦纯安县主带小女一同离宫？”

顾巧有些惊讶：“倒是可行，但荀小姐出宫后要去哪儿呢？”

荀云婉想了想：“先暂且去绍中主城道吧。”

*

来时顾府共派了两辆马车，同顾家大夫人见过礼后，荀云婉与顾巧便上了第二辆马车。

荀云婉靠在车壁上，伴着辘辘轮轴声，准备合眼小憩一会儿，但顾巧似乎是觉得这样沉默的氛围太过不适应，总是有意识地找她搭话。

几次三番后，荀云婉终于无奈地睁开了眼，对上顾巧那双清明单纯的眼睛，她暗自叹了口气：“纯安县主似乎对我颇为好奇。”

“我第一次见到从雍朝来的人，所以难免有些……我是不是打扰到荀小姐了。”

荀云婉扫了一眼她纠结地紧攥着的双手，摇了摇头：“并未。”

顾巧声音轻轻的，宛如一条潺潺涌流的溪水：“其实，我过去一直都对雍朝人心有成见，我曾以为你们都是傲慢的、目中无人的样子，但我发现，荀小姐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至少，你打破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偏见。”

她这算是在夸自己吗？荀云婉见顾巧面上神情尽是坦然，好像真的是诚心实意地说的那番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说：“纯安县主如此说，倒令我汗颜。”

顾巧原本握成拳的手慢慢放松，随后却又紧紧攥起，她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开口：“荀小姐，接下来，两朝还会打仗吗？”

荀云婉神色不变：“这并非我等可以预测的，关键要看君王的心意。”

“那你……肯定不希望再开战的，对吗？”

听她此言，荀云婉但笑不语。

恰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二人以为是到了主城道，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晚辈见过夫人。”

随后是顾家大夫人的声音：“是明义啊，竟在这儿遇见了，从国子监下学回来了吗？”

施承光的声音有明显一顿：“是……”

荀云婉一把撩开车帘，迎着施承光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