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兵不厌诈,他也不觉得丢人。只是这事也不会跟周锦惜说,要不然少不了一顿说教。
等周右贤将书卷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顿时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只要解决这一件事便能一劳永逸,好像也是值得的,于是咬咬牙没再说什么。
书卷打开,里面是工工整整的字迹,周锦惜只看到一眼便被周右贤又合上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看着兄弟二人寒暄一阵,周锦惜没多言语。
“你是什么时候手抄的?”周锦惜日日与他在一起,竟然都没有发现,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娘子也是够失职的,沈淮书笑笑道:“你都那么用功了,我怎能拖你后腿?”
此话不假,沈淮书看着周锦惜时常半夜还要批阅奏折,实在是有些心疼。便想着,若自己也能学一些帮帮忙,就能让周锦惜休息些。
*
夜里,周锦惜刚刚批阅完奏折,从太清殿挑灯走回太平殿,这个时辰沈淮书应该已经睡下了,李公公举着灯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锦惜。
太平殿里也有书房,周锦惜只是不愿意吵到沈淮书,他白日也已经够累了。但是现在桌面上却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封书信,周锦惜便知晓应当是沈淮书的,看起来是暗卫禀告的。
因为沈淮书吩咐过,一切大小事宜不必避讳周锦惜,而周锦惜却不想插手沈淮书的事情,两个人向来相敬如宾。但是如今信件上两个大字让周锦惜僵硬的顿眸。
“林殊....”
这个只留存在记忆里的名字,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心悦过他,而是因为他是如今唯一能够见证自己这段经历的人!
细想来,与自己一路走来的人全都散了,纵使周锦惜又给聂卿幼白讲过,但是终归不是一同经历的事情,而林殊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见证了全过程的。
周锦惜几乎是手颤抖着拿起桌上的书信,她也知道擅自拆旁人信件不好,可是她太过好奇,没什么寄给林殊的信件会在这里?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的名字再次出现?
一个想法呼之欲出,周锦惜觉得自己胸口胀痛,有些呼吸不上来空气,三下两下才将信件拆开。
来信人竟然是瓦岗寨寨主!周锦惜早已深埋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不对!周右贤..周右贤为何...她就觉得周右贤有些眼熟,细想之下又觉得可能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便没深究,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和那个什么黑崖寨寨主...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继续往下看,原来后来瓦岗寨被沈淮书兼并,直接囊括进了沈家军,周锦惜觉得呼吸发紧,细想之下这林殊便是前黑崖寨的人,说不准就是沈淮书派来保护自己的?
以往种种出现在自己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暖阁里的沈淮书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心里猜着应当是周锦惜回来了,便出来看。
结果看到周锦惜手里拿着信件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原本娴静的目光突然一顿,在看到信封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大字“林殊”的时候。
因为他和瓦岗寨寨主联系都是用的化名,所以军中来信也是写的林殊这个名字,结果近来却忘记告诫身边人若是瓦岗那边传来的信便不必送进宫里来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耽搁,就坏事了。
“锦惜...”沈淮书脸色不太好的轻声唤了一下,眼见着周锦惜抬眸看过来,果不其然眸中便蓄满了泪水,他家小姑娘其实挺爱哭的。
周锦惜何等聪明,一万种想法在心尖上盘旋,在来来回回排除掉一个又一个的时候,便也能猜出来真相如何。
沈淮书朝着周锦惜张开双臂,就见原本今日在殿前还不苟言笑的小君上扑进了沈淮书怀里,她柔嫩的手指紧紧抓着沈淮书的衣衫,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沈淮书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慢慢抚摸着周锦惜后背,企图安慰她。哪知周锦惜抬头望向他轻轻摇头道:“是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