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身穿囚衣背对着周锦惜坐在牢狱中啃着手里已经发霉的窝窝头,就算是在如此环境中还是一身书生做派。
狱卒将大牢打开,周锦惜同沈淮书走进去,王启早有察觉但不以为然也不愿意回头看向周锦惜,还是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东西,周锦惜知道他一身傲气,这般学识的人不可能毫无追求,只是听说是他打头还是觉得奇怪,王启看起来不像是会为虚名搭上性命的人。
“王启。”周锦惜开口叫道,王启身子一僵,听了半天才回身行了个礼道:“草民参见储君殿下。”
他没见过储君,但是他聪明绝顶,并不难猜,至于周锦惜身旁是谁他不想知道也不屑于猜。
周锦惜并不意外他知晓自己身份,而是重新开口道:“你在去年参加会试的文章我看过,写的很不错,当时我便在父皇面前夸过你,其实像你一样怀才不遇的寒门弟子有很多,为何要因为你一人前途断送便毁了所有人的呢?”
王启俯在地上的身影并没有很快起来,沉默良久后才无所谓的答道:“储君也说了寒门弟子很多,科举历年来对他们都不公平,若是从今日起一视同仁,我们的牺牲又算什么?向来如此便罢了,可为什么偏偏在我们之后要变?”
周锦惜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启,这话她答不出来,要变总有前人受伤,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这话从王启嘴里说出来就带着几分胡搅蛮缠了,周锦惜没有回话而是带着沈淮书离开了,直到大牢的门重新被封锁,他才如破败的白布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周锦惜离去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淮书一边走一边道:“他这话无疑是在无理取闹,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沈淮书外人面前看上去杀伐果决,在周锦惜面前却如同小孩一般,周锦惜笑笑道:“他说的不是真话,你去查查他可有家人被左都御史控制,恐怕他也不过是被利用的。”
这边二人正在说着话,卫怀瑾走过来道:“其余暴动参与者全部审讯完了,他们都说是王启的好友,基本都是历年来参与过科举最后落榜的贫寒出身,严刑拷打之下也没有逼问出什么,问题还是出在王启身上。”
周锦惜早有预料的点点头道了声谢便上了回宫的马车,沈淮书则是被派出去调查王启了,她想了想,左都御史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为何这次做出如此明显的事情,还是说...他因为什么事情...着急了?周锦惜想起沈淮书猜测的左都御史是增城刺杀的幕后主使,目光再次暗了暗。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一瞬停在了路边上,这马车上可是有皇家的标识,谁人敢逼停马车?“怎么驱车的?”丫鬟不悦的的声音从账外传来,今日周锦惜并没有带幼白,而是带了自己身旁的一位一等功女,平时便掌管东宫大小事宜,现在训斥起人来倒是毫不留情。
周锦惜抬手用手指掀开一点帘子问道:“怎么了?”
宫女赶忙收了刚才那副样子恭敬道:“回殿下,对面好像是...太妃娘娘的侄子...”周锦惜对这位印象并不是很深,但是也算略有耳闻,于是漫不经心道:“那便靠边让他先行。”
周锦惜回想起周太妃的嘴脸可是不怎么想和这位沾上一点关系,于是格外好说话道。
宫女虽然觉得此举有失皇家颜面,但是皇命不可违,还是抬手道:“去那边落轿。”只是这边轿子还没落稳,一个油头粉面看上去格外阴险的嘴脸就从对面轿子里钻了出来,他身旁跟着的正是周南浔。
“殿下,他们...并不走。”宫女神色为难的看着那边站在轿子上神情自得的周太妃侄子和他身边有些窘迫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他身边的周南浔道。
周锦惜意外的挑了挑眉,这才掀起窗帘看向外面,这个侄子她是不认识的,但是她认识周南浔啊,心下便闪过一丝疑惑,道:“那是长康郡主吗?”
宫女又看了一眼才道:“是。前些日子太妃娘娘为长康郡主求了姻缘,正是周太妃的侄子。”这也不怪周锦惜,她是真的不知晓,这些时日都在忙着变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