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曹公的兴致,令曹公不快了。稍一迟疑,还是被心中之事推涌着,躬身见礼,神秘兮兮地说:“曹公,石头今日不得体,实在有缘故。” 曹化淳擎着笔,仿佛思量着如何落笔,口中念念道:“有话便说。” 潘石头躬了躬身子,走上两步,悄声道:“我感觉田公那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平日里勤来宫中面圣的田公已经两日不曾在宫中现身,便是东厂的一众也都在这两日里不见人影,便是皇帝无事征召,他们也是每日都要进宫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曹化淳仿佛一时不知要写什么,仍在皱眉思量,口中出声道:“嗯,接着说。” 潘石头见曹公的样子,仿佛并不太在意,便加重语气道:“那田公一向对曹公得宠深怀嫉妒,不得不妨。” 曹化淳仍是不动声色,按住那一方宣纸,挥毫在纸上写下“平心静气”四个字,侧头看着潘石头道:“便是有事,只需耐心等待便了。无论好事,坏事,该来的,终是要来的。” 潘石头看着曹公,一时语结,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得点头称是。心中却仍是对田公的反常怀了各种猜测,想着前些时的事情,颇有些忐忑。 那通过东厂私密途径自山海关返回的消息比之预想更快到了东厂衙署。东厂督主田怀仁确实已经三日没有进主食,只凭汤水果腹,明眼看去,比三日前瘦了一圈,那本就干瘦无光的面孔更如冬日稗草般萎枯如灰。三日里,大多时,便是俯身在那一方蒲团上,或跪,或坐,或侧卧。除去送汤水进来,那正堂的屋门便一直紧闭。手下之人在门外多番劝解都是无效,最后一次,田怀仁在屋内呵斥:“若是你们心中不诚心,恼了上神,那消息若是不实,我便给你们讨个“不敬”的罪名,你们便都去诏狱里待着吧。”自此,再无人敢多言。每日两次,小太监送汤水进去,东厂几个主事便守在门外,不时透过门缝朝内观望,只见那屋内烟雾缭绕,隐约可见督主田怀仁俯身在正堂正中,整个正堂都蒙在一片烟雾之中,仿佛已不是人间。 那日大早,天尚未大亮。得了消息的陈生不敢丝毫怠慢,将那红蜡密封的密信两手捧着,脚不停歇地奔到正堂紧闭的门口,跪在门口出声道:“督主,北边来信了。您开门吧。”屋内并无声响。 陈生手上有了消息,不再顾虑,一把将门推开,借着香案上的烛火,看见田公委身在蒲团上,正自昏睡。陈生紧跑过去,一把扶起田公,出声叫道:“田公,北边来信儿了。” 田公迷糊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陈生,忽地面现怒色道:“你怎地进来扰神,若那神灵怪罪,令那消息落空,你可担得起罪责吗?” 陈生忙双膝跪地,两手呈上那封秘信,口中带着哭腔道:“田公,北边来信儿了。不管那消息如何,您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必急在一时,来日方长啊。” 田怀仁眼睛看着那封躺在陈生手中的信,两眼渐渐有了光泽,伸出一只手,抖抖地将那信拿起,又转身朝着关帝神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两个指头捏着封口,抖抖地将那信封撕开,两手颤颤巍巍地拿出里面的信纸,将那信纸平展开。陈生忙去香案上将烛台端来,擎在一旁,将那不足手掌大小的一方信纸照亮。 那信纸上也只有三行字迹,其中两行更是溜须拍马之词:上秉督主田公,锦衣卫胡跌儿日前于蛮夷之地斩杀正法原魏逆余党叛逃敌营之崔贼承用,胡跌儿其人已于沈阳城下罹难。消息确实,毋庸置疑。属下王成于山海关遥拜田公,三跪九叩遥拜圣上,恭贺田公大事有成,恭祝圣上皇恩浩汤,感动天地,能成就此万难之事。属下王成再次叩头遥祝。 田怀仁看清了那纸上的字迹,抬头看着大太监陈生,嘴角抽搐,语带哭腔,念念道:“事成了,事真的成了。”说罢,转身伏在那蒲团上,口中呜咽,痛哭出声。 田公与陈生两人设计了这一盘自损谋敌的棋局,为了以防万一,除去两人,旁人都被蒙在鼓里,便是对圣上与曹公都不曾吐露分毫。谋算中,若是事败,便是那胡跌儿临阵反水,逃匿关外,田公落个识人不明的罪过;若是事成,再将全部原委告知圣上,落个擅自决断的罪名是少不了的,但大功当前,所有罪过便自都可以掩盖了。这便是田公与陈生两人的算计。只是随后鸽